“这其中的内情,外人肯定无从知晓了。”苏拉说,“有人说,他是被人掳走的,有人传言,某些阴谋家与某第三方刺客组织达成协议,将他暗杀了,等等。说法之多,可谓众说纷纭。当然,也有人说,这件事终究不过偶然事件,摄政王不过捕捉到了这个消息,却将信将疑,虽不能肯定罗希塔仍然活着,但仍甘愿冒这个险,兴兵出征,下了这么大一盘赌注。”
“我仍然有些搞不懂,既然罗希塔公爵已经失踪了,那么摄政王应该放心才是,却为何还要用战争来争夺王位呢,”公主说,“难道打赢了这场战争,就可以杀死罗希塔公爵么?”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疑问,但是凡是对政治有所了解的,恐怕就不会这么疑问了。任何王位继承人都是十分多疑的,他们听到了罗希塔公爵已经消失的传闻,肯定不会全信,却只会利用这个传闻,主动展开自己的计划,以达到他的目的。他不能确定罗希塔公爵的下落,却可以发动战争,大张旗鼓地对外宣称,‘为了救回自己的亲弟弟,他甘愿与呼罗珊宣战,’从而在人们心中隐隐产生一个印象,那就是罗希塔公爵已经无法回国了,王位的继承人只能是他摄政王,不会有第二人。赢得王位的关键在于赢得人心,现在他已经用一场战争,排除了人们对罗希塔的期望,那么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罗希塔公爵的下落,只要他不再出现,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听到这,公主突然变了脸色,捂住了嘴。不安和恐惧在她脸上浮现。她仿佛在问,罗希塔公爵是否遭到了不测,如果那样的话,她是否也会被掳走?甚至于被暗杀?
“请放心,”苏拉忙安慰道,“抓走罗希塔,全是为了政治利益,现在这一切既然已经策划好了,自然不必节外生枝,再生干戈。再说,我这一队人马,不都是为了保护您的么?”
公主听他如此说,点点头,稍稍舒缓了一些。
“这些都不过是小道消息,可能我所推测的,也不过空穴来风而已。要知道,伴随政治事件发生的,总是一大堆的谣言。”苏拉说,“我已在迦勒斯的军营中服役数年,对迦勒斯的军队以及政治,总算有所了解。但凡国王的掌权、权力的更替,都不是简单的登基加冕,再坐上王座,戴上王冠,就能轻易完成的。一个国王往往要让自己显得合法,既服得人心,又须树立起权威,高高在上;一次新国王的继任,常常伴随着诸多领主国、贵族乃至元老院的不满,甚至会导致群臣杯葛,黨争四起,等等,常常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使之平息。为了它,甚至可以不惜诉诸战争。人们常常说,‘动荡总发生在王位更替的季节’,国王出于担忧,会找着适合的对象发动战争,这常常是精明的作法,因为主动总比被动好,战争是最震慑人心的,一场战争,能让一位君主的名字深入人心,虽然它劳命伤财,但对于一位野心勃勃的国王来说,却算得了什么呢?再者,政治的考虑总是出于多方面的,要知道,即使打听到罗希塔公爵真给不知名者抓走了,河马王只怕也会生疑,因为在王位继承的关键时刻,倘若小公爵突然现身迦勒斯,那他岂不是很尴尬,岂不是很受威胁?也许发动一场战争,能够让他获得最大的保障,能够在心理上,获得国人的认可,让人们知道,他就是王位的不二人选,无可撼动的继承者。虽然人们心中可能会疑问,口上却无法表达出来。用一场战争,可以让他顺利获得一个王位,更可以让他排除众人的心思,他自然甘愿冒这个险。”
“同时,”苏拉补充说,“出于多方面的考虑,这场战争让他拿下了龙赛沃,扩张了领土,那么他的威望也将获得提升,这对于他顺利继承王位,以及继承王位后的顺利执政,也将是十分有利的。”
西碧拉公主看着眼前的河流,低下臻首,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想不到,这里边的政治这么复杂。”她向来很少关心政治,听到苏拉耐心说到此,略已解惑,但双眉间的忧虑与不解,却并无消失。也许,对于一位年轻的公主来说,这些都需要慢慢接受吧。
“政治都是丑陋的,我们都不过是这棋盘上的棋子。”苏拉娓娓道。他见她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明亮如镜,真是格外的美丽,“我也讨厌政治,它总是愚弄着人们,明明知道是错的,还是趋之若鹜。可能所有人都要面对它吧,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不会参加这次战争的,等我完成了护送您的任务,就要辞去职务,然后退伍回家了。”
“我自小在迦勒斯长大,作为人质生活在这里,也算得上半个迦勒斯人,对这里的人,我自是十分了解。我并不恨迦勒斯人,只是,非常痛恨这场战争罢了。”
“希望妳想开一些吧,也许,这场战争不会持续很久的。”
公主嗯的一声,点点头。又转过头去,看着月色下的风景,渐渐入神,不知在挂念何处。苏拉见此,也就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她示意要自己独个走走,不必跟来。即向河边走去。苏拉瞧着她的背影出神,月下河边,微微倩影,倒映在河水的一道道波光中。她真是漂亮。苏拉想。适才,苏拉一直与她保持着距离,因为这样才能取得她的信任。对于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公主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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