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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啊, 一句对不起也没有。我闭着眼睛, 比之方才, 我似乎更加生气了, 辗转反侧好半天, 我也不曾睡着。
门吱呀一声,我赶紧闭上眼。脚步声在我床前止住,我的被子被拢了拢。
随即,有什么冰冰凉凉的物体轻轻贴在我右边脸颊上。
这凉意毫无征兆,让我眼睛翕动一下,借那一瞬微光,我约摸识得留在我面上的眼神很愧疚。
兴许是肿痛未消, 那半边脸竟又滚烫起来, 我不安的转了转身子。
他终于将手抽开,起身走开。
阿弥陀佛, 再看下去我就演不下去了。
屋子里很静, 但他并未出去, 只发出极其轻微的声响。
他这是唱哪出?
我偷偷睁眼瞄了瞄,床头的灯盏熄灭,墙边的绣屏不知何时挪到了床与桌之间。
而他的影子投落在轮廓落在绣屏白布上,思索的模样很是好看。
不晓得, 我的画技能否绘出此景?
手指不知何时拿到虚空中描摹, 眉骨, 鼻锋, 唇, 以及支着下巴的手。
烛光微颤,他的影子如波光荡漾。
我蓦然记起他拿手打我的样子,气愤将身子对着床内侧。
“我晓得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他道。
不想道歉就算了,居还这样说,还说的如此云淡风轻。我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坐起来反驳道:“那就什么都别说。”
说话间,他已经撤开屏风,含笑看我,“手还疼吗?我给你买了别的药。”
桌上不知何时已经堆满了瓶瓶罐罐。
总喜欢拿买东西这套哄人,败家!就不能有新鲜点的法子么?我才不上当,冷着眸子嗔他。
他也不恼,走回桌前挑挑捡捡:“似乎也有消肿的药,你还发热,大黄,白芷,冰片,蛇莓……这些应该都可以。”
又鼓捣了一回,抱着挑出的药起身往外去。
不过烫了一下手、挨了一巴掌而已,至于搞得跟得了不治之症一样么?
“对了,有想吃的东西吗?我叫小二做来。”
我没有回答。
“李之宥!”我终于没有忍住,他急匆匆的步子,像踩在我一层雪上,走一步,我心塌陷一步,简单说来,就是本姑娘心软了。
“我没那么娇嫩。”
他止住步道:“不苦,外敷的。”
即使他没有说抱歉,却比听了还觉得真诚,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大度,想来本神女还是继承了伏羲女娲的宽容的。
“不用了,李之宥。”
“那样美的脸,那样好看的手,要是有一点差池,你岂不是真要赖上我了?”他执意要出去,虽然半开玩笑,但我已经足够了解他。
“我原谅你了,不用麻烦了。”
“真的吗”他似乎难以置信。
“你不信,就当我没说。”我扬了扬手,本神好歹是个神,稍微烫一下,灵气很快恢复了:“你看我根本没事,而且你打我那一下也没有用多大力气。”
“真的好了!”他惊喜一笑,“那我去把这些药扔了,味道怪难闻的。”
“你可真够败家的。”我瞪他一眼。
“没有用的东西,就该扔掉。”
“谁说没有用了。”我盯着他的手,“我记得我咬了你一口,你再挑挑有没有别的药……”
“临安治安并不好,我进的来你屋子,想必别人也进的来,我守在这。”
这绝对是李之宥的经验之谈,看他交了个武林盟主兼cǎi_huā大盗就知道了,加之天色已晚,我并没有拒绝。
解决完此事,我困意袭来。床下方又轻轻的道:“其实,我还有话跟你说。”
我迷迷糊糊应道,“你不知道我现在头疼得很么?有什么想说的,明天说吧。”
·
次日,冰雪消融,冬日融融。
醒来时,身上的热度已经正常,李之宥也不知何时去了何地。
不告而别一向是行走江湖人士的作风,李之宥这样完全在情理之中。
白泽大概被喂饱了,衔着一卷纸跑到我脚边:“主人,这是那个凡人给你的。”
这小子这么够意思,还给我留着一张银票?
却是一封信,行书如剑锋潇洒,好看的如同一张画卷:
我已去找小瓦了,记得吃饭,诸钱已付,别乱跑,想买什么,列好单子,等我。
我大手一挥:“小泽,拿笔墨来。”
白泽摇尾巴,又打了滚,才对着两只小爪子:“主人,呜呜呜……能不能写上一百只叫花鸡。”
“干嘛要一百只?”
“带回姑射岛啊!”
·
但来不及等李之宥回来,我就往孤山赶。
女娲族天生具备通过身体发肤感知生命力的能力。
而我手上还有小瓦的一缕青丝,青丝上她的气泽将彻底消散,那说明她快要死了。
我以青丝上仅存气泽为媒介,终于确定她的方位。
城西。
遁了形,往城西一直飞,最终在孤山之上停滞。
孤山有无数小山包,每座山包下方都对应一具白骨,小瓦的母亲也埋在这里。
落下云头,一片皑皑,白泽跑在前面替我引路。
不多时它在围着一处的打转,那里的雪上露出点点粉色,零落红梅一般。
果然是小瓦半埋在雪间。
我拂袖挥去她身上积雪。
她保持着一个婴孩的姿势,蜷缩作一团,双手死死抱着一块木板,仿如死去,没有温度。
我很艰难将木板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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