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都清晰。
少年一愣,旋即眼中的光越发亮了:“啊,你居然开口说话了!我看你一个人在云鹤上都不说话的,我还以为你会不理我来着呢。”
楚君誉视线落在他身上,道:“你很冷吗?”
少年说:“这冰天雪地的,我穿那么少,肯定冷了。唉,别说了,赶紧想办法走出去这里吧,我怕再呆下去我就要冻僵硬了。”
他说着,伸手去拽楚君誉的手,碰到的一瞬间,吓得立刻缩回来,眼眸震惊地看向他:“我的天,你的手怎么比我还冷。”
楚君誉摊开手,雪花堆积在掌心,不化,慢慢一股血色灵气盘旋在他手里,再次凝成一把伞。他撑伞,搁开风雪,打在少年头顶:“先找出口吧。”
少年眼里涌出无限震惊:“这伞……你你你……”他咋咋呼呼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低声说了句:“你也太厉害了吧。”
楚君誉对他的赞美不置可否。天地一白,他却好像知道方向一样,步伐不曾停,往前走。
两人行在雪中,一伞之下,传出的只有脚步压过疏雪的声音。少年乌黑的眼珠子一直明目张胆打量楚君誉,视线里除了敬佩和惊艳外无其他情绪。
他等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说:“我叫张一鸣,冀州人,这次一个人离家出走来沧华,就是为了拜入云霄的,你呢?”
“楚君誉。”
黑衣少年高举伞,语气平静。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张一鸣嘴里念了几遍他的名字,嘀咕道:“听起来就好厉害啊。”
在同辈人绝对实力面前,他连嫉妒都懒得了,反而与有荣焉地兴奋起来,说道:“那你要是出这雪域,怕是会直接被收为内峰弟子了。”
“怎么说。”
“这是我听到的小道消息,说云霄放出了十个内峰名额给我们,选择表现优异的,你那么厉害,肯定是其中的一个。”
楚君誉低头看他一眼:“是吗?”
张一鸣重重点头:“肯定的。随随便便就变出一把伞来,那么多人我还没见谁有这个能力。我觉得你现在已经可以想想拜在哪个长老峰下了。”
楚君誉垂眸一笑。
张一鸣冻得哆嗦,还是咧嘴笑:“自信就完事了。我打赌,你一定会进内峰,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能直接拜入云霄掌门门下呢——多有面子。”
他现在已经把兄弟叫上了。
楚君誉道:“云霄不是有规矩,掌门一生只收一徒吗?”
张一鸣道:“那你可以拜入掌门徒弟的门下嘛,也算是拜入掌门门下了。你知道现在云霄掌门的徒弟是谁吗,说出名号来可能会吓死你。”
楚君誉像是被他勾起了兴趣:“说来听听。”
张一鸣道:“那可是被誉为‘天纵奇才’的裴师兄,裴御之。”
“一剑凌霜无妄峰说的就是他。还是问天试第一人呢,可谓是修真界新一辈的领军人物,我听说他现在已经快突破元婴了。”
楚君誉唇角的笑,在风雪中,有点冷,有点意味不明:“继续。”
张一鸣一愣:“继续什么?”
楚君誉:“继续吓我。”
“……”
张一鸣语噎,笑容僵硬在脸上。琢磨出意思后,瞪大眼:“不是,兄弟,你来云霄连裴御之都不知道的吗?他可是现在云霄的首席大弟子,未来的掌门呢!”
楚君誉语气很敷衍的:“哦。”
张一鸣:“……好的,明白了。”
谈着谈着,已是峰回路转,茫茫雪中出现了一座断桥。立在前方,尽头隐于云深处,也不知通向何方。楚君誉收伞,白雪覆上他的黑发,如一瞬白头。
他望着前方的桥道:“过了桥就算是过关了,你先走吧。”
张一鸣满头问号,疑惑:“啊?为什么?就不能一起走吗?”
楚君誉说:“雪天路滑,不方便。”
张一鸣点头:“哦哦。”
他总觉得最后一段路是楚君誉嫌他烦了不愿意和他走,内心悻悻然,怪不好意思。但麻烦人家那么久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张一鸣抱着胳膊,冲进风雪中,在雪地里走了太久,腿脚僵硬,手都没什么知觉。他又心思不宁,一脚踏空在桥前。
桥上的几块木板早已不稳,积雪覆盖看不出罢了,他这一脚直接把木板踩了下去。断桥动荡,一瞬间失重。张一鸣大叫一声,幸而他反应快,手攀上了雪地的边缘。只是手臂僵直,抓不稳,整个人缓慢地往后滑,就要滑下悬崖。
他慌张向整个雪原唯一的人求助:“救我啊——!”
楚君誉立在风雪里,浅色的眼眸被白色映得近透明。听到他的求救,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过来。
张一鸣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这么一吓后,被冻得不清的神志也醒过来,看着楚君誉走近,他只差热泪盈眶了,豁出命地喊:“救我——!”
楚君誉半蹲下身子,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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