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阴鸷,死盯着对面的两个人不放。
教导主任焦头烂额,抬手按了几下自己隐隐发疼的太阳穴,眼看着冯顺脸色越来越差,只能先对冯利说:“你带你哥去让校医看一眼。”说完,便冲着剩下的两个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过来。
冯顺在弟弟的搀扶下头重脚轻地离开林荫道,祝归宁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加快脚步跟上教导主任,和殷山越一起走进了一楼的办公室。
教导主任回到办公室,来不及开窗,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前一天晚上泡剩下的隔夜茶,凉茶灌进肚子里以后才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飙升的血压稍微降了一些。
办公室的空间逼仄,在几个人进来之前门窗紧锁,室内的空气浑浊而沉闷,很不好闻。教导主任从饮水机上拿起搪瓷缸,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
玻璃窗被他从里往外推开,倒灌进来清晨冰凉的空气,将教导主任头顶上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丝吹起来迎风飘摇。
祝归宁挡在殷山越身前,平静地看着教导主任捧着茶杯坐回到他的办公椅上,猛喝了几口隔夜茶,他坐在椅子上下意识地抖起腿,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冯顺两兄弟的父亲是灵海县县长,这是全校师生都知道的事情,甚至在他们入学前,兄弟两人的母亲还托人给校领导塞了红包,明面上说的是辛苦老师照顾自己的孩子,实际意思想必没人会不明白。
祝归宁的母亲则是神兵天降,在儿子转学后很快便找到了校长,给灵中捐了一笔钱,数额巨大,作为学校校园的翻修资金。
现在几个小兔崽子不听话,在学校里面搞出来这么大的骚乱,教导主任心里憋着火,两边却都得罪不起,一时间焦头烂额。
教导主任摸索着搪瓷缸的杯壁,沉吟许久,转头看向祝归宁,斟酌着开口:“小祝,你跟主任说说,今天早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祝归宁闻言,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教导主任心里发毛,攥紧了手里的搪瓷缸。
“冯顺在公告板上面贴了我妈妈的艳照,还出言不逊,”祝归宁的嗓音像是在冰水里面浸泡过,又沙又冷,盯着教导主任的眼神冰凉,没有一丝温度:“殷同学见义勇为,替我出气。”
“李主任,这有什么问题吗?”
祝归宁这话说得理所当然,瞳仁里泛着一片深沉的黑,薄唇紧抿,盯着李朝阳的眼神十分坦荡,仿佛殷山越那一拳的确无足轻重,只是为了正义而出头而已。
李主任额头的青筋一跳。
按道理来说,祝归宁在这里面的的确确是受受害者,学校也很需要祝家提供的资金,但是挨打的人偏偏又是冯家的小公子。孩子被人打伤,为人父母的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更何况他们还有个有权有势的亲爹。
李朝阳心里一片焦灼,暗怪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心血来潮,这么早就来上班,结果遇到这种破事。
他尝试着规劝:“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矛盾,可以先冷静冷静,坐下来好好说,慢慢开解,说不定就是个误会。为什么要使用暴力呢?听老师一句劝,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和稀泥的意图十分明显。
“嗤。”教导主任还没念叨完,便被殷山越的一声冷笑打断了话音。
他和祝归宁两个人原本是一前一后站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台前,殷山越在打断教导主任之后,很快便往前走了几步,同祝归宁并排站到一起,伸手揽住了身边人的肩膀,露出来一个嘲讽的笑。
殷山越懒洋洋地挂在祝归宁的肩膀上,挑起半边眉毛,对教导主任说:“您这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朝阳闻言脸色一黑,把手里面的搪瓷缸砸在办公桌的台面上,训斥他:“胡闹!怎么和老师说话的?”
殷山越不怵他,安慰似的拍了拍祝归宁的肩膀,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模样,盯着李朝阳的眼睛气定神闲地说:“合着小黑板上面贴的不是您母亲的艳照,所以才能理直气壮地劝人冷静,坐下来和罪魁祸首谈谈心,‘慢慢开解’。”
李朝阳在灵中当了二十几年的教导主任,从来都是只有他背着手,居高临下教训学生的份,如今被殷山越这样顶撞,只觉得自己刚刚降下来的血压又在急速上升。
教导主任被气得话都说不利索,盯着殷山越吹胡子瞪眼的,千言万语梗在喉头,哆嗦了半天,才指着殷山越的脸,磕磕巴巴道: “请家长,必须请家长。” 他得罪不起祝归宁和冯顺的爹妈,却不代表不能找殷山越的麻烦。
李朝阳气呼呼地开始翻放在案台上面的学生信息记录表,这才开学没几个月,注册时的档案便也还没来得及归档保存,上面记录了每一个学生的家庭信息,包括家长的电话号码。
纸张被人大力翻动,发出来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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