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肠的东西,还不快滚远些!”王夫人得了信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一把扯开史湘云还冲着她的脸上吐了口唾沫。
史湘云又想发疯闹起来,周瑞家的已是要几个婆子架住史湘云,拿帕子堵了她的嘴,拖了下去,翠缕见状想要护主,也被拿下。
王夫人早就想收拾着丫头了,不过碍着史湘云和贾母一个姓,贾母不说话她这个当媳妇的也不好动手,而且也先把袭人和坠儿料理了才是。
不多时贾政得了信也过来了,见母亲中风了,一面说去请太医,一面跪在贾母塌边,当他的孝子。
出于孝道而言王夫人是想贾母好起来的,但是想到贾母如今这副模样,后院里就没人能辖制她,王夫人忙着给贾母延医请药的同时,却觉得轻松非常。
贾母这个年纪又得了这种病,时日无多,王夫人便把该预备的都预备上,就等着老太太咽气了。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其实这床前也没有孝顺孙子,先时贾母那么疼爱宝玉,如今贾母中风瘫了,宝玉也只来过一两次例行问安。自没有命根之后,宝玉越发沉默寡言,又在祠堂众人面前丢了脸,性子越发孤僻,连贾政都管不住他了。
王夫人巴不得贾母早点死,本身又吝啬,哪里舍得给贾母用好药,有人参等药材都是些渣滓罢了,鸳鸯看不过眼,自己拿了贾母的私房托人买了好药材来用。
虽然有那么多人伺候,但是贾母毕竟年迈,解手等事都不能自己控制,一来而去就生了褥疮,屋里味道也难闻,宝玉喜洁,更不愿来了。贾政也只是在外面问安,不太愿意往屋子里来。
史湘云被王夫人制住了,每日吵闹,王夫人没有短她吃喝,但也不给她自由。荣国府里现在是王夫人独大,现下不动史湘云,是因为她还没那么缺银子罢了。
如今贾府里一日不如一日,贾赦不能再出去倒腾东西,宝玉也不出去会友,家中的姑娘只有惜春一个,没了每日贪图享受的贾母,花销省下来不少,王夫人理家也没前些日子那么劳累。
想到贾母,王夫人最希望的就是这老太太再熬一熬,好歹等天凉了再死,免得人都放臭了还不能安葬。王子腾今年就该回京述职,想到还有这么个靠山,王夫人觉着贾府里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至于那两个孩子,就算坠儿生的那个和宝玉长得像,但是坠儿和袭人为了得子,都和那李麻子搅和到一处了,宝贝了四五个月的孩子就这么被溺毙了,各自和自己的生母一道,被扔在了乱葬岗。
连着两年年景不好,去年大旱,今年却是各处都有洪灾,寒继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漠北那边趁着这两年国中不好,再度来犯,漠北那边希望朝廷补充军备,可明帝这个小心眼,哪里会想再给那边东西,最后还是太上皇强压着明帝拨了军资。
明帝前面刚出了军资,后脚就又增加了苛捐杂税,美其名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朝中有些大臣自然强力反对,可惜明帝根基渐稳,早已不惧这些,何况这朝中也有不少奸臣,惯是会投明帝所好,百姓的日子越发艰难。
黛玉和寒继虽然竭力维持江南一方的安稳,可是经过两年的消耗,个人之力难以螳臂当车,明帝又不行仁政,反是想着囤银积粮,此举无异于雪上加霜。
想到即将到来的寒冬,小两口是愁得很啊!
北边入冬比南边早,灾民流窜已然是常态,江南还好些,其他地方已是有了民乱,下面生乱,明帝就派了官兵来镇压,国中动荡不安,怨声载道。
黛玉凭着自己学的那点皮毛,夜里观星,也晓得这天下似有乱象,如今不过是纸糊的架子还没塌,勉强有个样子罢了。然而这国中还是有些好消息的,北边的战事捷报不断,漠北那边暂时安定了。
明帝怕是要开始抄捡世家了。
漠北捷报频传时黛玉就有此想,这两年来连年灾害,让继位以来顺风顺水的明帝有些吃不消,明帝满脑子所想都是如何稳固自己的皇位,哪里顾得天下苍生。没有受过挫折的明帝变得疑神疑鬼,越是灾荒,越想着屯兵屯粮,生怕外面的藩王就此起事。
没什么比抄家来钱更快了,这一世有了林家献上的矿藏,国库不是那么空虚,可是明帝心中犹觉不足。
林家现了这么大一座金矿,如今有了灾荒,明帝居然可以一毛不拔?!黛玉终于晓得柳皇后为什么看不上明帝了,也晓得顾远为什么早早就开始谋划,明帝秉性如此,不过早一日晚一日罢了。
入冬苏州城下了第一场雪,又冷又湿,黛玉能做的不过是每日能给灾民一碗稀粥,让他们不被饿死罢了,她和寒继行这等善事,还不敢挂上原本的名号,若是明帝一个多心,觉着安乐王在收买人心,横生枝节,反是不好。
才下过第一场雪,就冻死了好几个人,刚得了消息的黛玉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蹙眉长叹。一日都不见人影的寒继傍晚才归,换了衣服,才来找黛玉,似有话要说。
“父皇驾崩了。”寒继拨了拨火盆里的木炭,低声说到。
黛玉被这消息惊了一跳,太上皇驾崩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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