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安村住下的第二天,乔竹酒早早起了床,先独自在院子里活动了下筋骨,和曹民一家吃过早饭后,他便怀抱重剑肩扛无常,按照和祁凡真的约定往村旁青山走去。
走之前,乔竹酒托李秀芳告知朱丰羽等人一声,讲明他的去处,让新来的师兄一旦遇到情况立即去山上寻他,朱丰羽四人以及新来的四名青苍派弟子压根不管乔竹酒去哪里、做什么,反正他们来陶安村就跟偷闲休息一天没什么两样,只要顺兴镖局不主动找麻烦,陶安村村民在庐城里不会再有任何闪失。
乔竹酒派至陶安村的缘由,戚策已然与他们说清楚了,因此他们巴不得哪天乔竹酒意外身亡,届时将此事通禀戚策,他们必会受到称赞奖赏。
尚不知凡此种种的乔竹酒顺着溪边直奔青山,半路上他忽然心头一跳,猛地想起了什么令他不安的事情来。
“万一今日遇到那大虫,我岂不是要死在山上了?”
回忆昨日猛虎凶悍之态,乔竹酒冷不丁打了个机灵,扭头就要回返陶安村,毕竟习武雪耻的确重要,可相比自己的小命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没走几步,乔竹酒迎面便遇到了祁凡真,后者临近,皱眉问道:“你要回去?”
乔竹酒面带尴尬之意,不好意思的回道:“山上有大虫,我没祁老头你的本事,万一凑巧碰到,怕是就永远回不来了。”
祁凡真没怪责乔竹酒,点头说道:“昨晚我也想到此事,所以前来护你上山,以后我会在山上看护,直到你不必再担心那畜生为止。”
乔竹酒不解,疑问道:“为何祁爷爷你不干脆把它打杀,省得整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祁凡真摇摇头,遥望那两座青山,目光深远道:“村里人所有荤食全部来自于这两座山,山外有城相围,一旦城内自养生灵被杀光,就很难继续繁衍生息了,许多人都会因此受到影响。所以城内山林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为猎户,不可盲目宰杀,务必尽量留下根种福泽他人。”
乔竹酒恍然大悟,却又问道:“那祁老头你整日陪我上山,稻田谁来打理?难不成你也有子孙在村里?”
祁凡真平淡回道:“种已播下,之后全仗天地起势,你无需担心太多,做好你该做之事即可。”
说完,祁凡真迈步向前,带头往山上行去。
乔竹酒紧随其后,经由几日在青苍派持剑奔跑挥动,他的手力脚力已有所进足,饭量也渐渐增长起来,虽然吃食品质相较在晋城时下降了不少,但乔竹酒能明显感觉的出,自己这几日身体要比在晋城长得快多了。
半个时辰的功夫,乔竹酒跟着祁凡真爬到山顶,后者找了棵树下一坐,倚着树干闭目小憩,乔竹酒倒也自觉,肩膀轻动,叫无常去一边玩耍,自己则是手握重剑,毫无章法可言的挥动起来。
每一次出剑,乔竹酒感觉都像是在手持铁块往外扔,即将脱手时又不得不无奈将其收回,扯得右臂酸痛不已,连挥三十多次,他就已经开始呼哧呼哧喘起粗气来,汗水渐渐从毛孔里冒出,浸湿了他贴身的衣物。
但不管是为了找顺兴镖局那八名妄图斩下自己双臂的镖师报仇雪耻,还是为了对得起“少侠”之名,他都必须要坚持下去。
实际上,前几日在青苍派里,他根本没有一天完成戚策交给他的任务,绕着练武场跑一百圈、挥剑三千次,对于细皮嫩肉的他压根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不过他也的确没有一天偷懒,若非如此,戚策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艰辛的挥完一百次重剑,不用再担心随意扔剑砸坏地面的乔竹酒把剑往地上一插,一屁股墩到地上,微微颤抖的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连流进眼眶的汗水都懒得去擦。
“站起来,双手把剑举过头顶,下山,再回来,继续挥剑百次。”
刚坐在地上喘口气,不远处的祁凡真便开口发话了,乔竹酒满脸苦涩,前所未有的想要借酒消愁一番,而想到酒,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师娘翟玉芳。
“要是还在青苍派里,就算再累,起码还有师娘偷来的冬炉酒喝”
心里惆怅着,乔竹酒咬紧牙关,双手撑地而起,从地上拔出重剑,踉跄几步,就要往山下跑去。
随即想起山中大虫,正欲询问祁凡真若遇猛虎当如何,便听后者先一步说道:“遇到危险,在山中呼喊一声,我会立时赶至。”
得了祁凡真许诺,见过他“一言退大虫”的乔竹酒转回身子,把重剑高举过顶,顺着来路往山下奔跑而去。
如此往复,除了正午返回曹民家中吃了午饭,乔竹酒就一直重复着挥剑百次,然后下山再上山的动作,夜纱铺开,山林静谧,乔竹酒最后一次在山顶挥完百次重剑,扑通一声仰面栽倒在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无常走到乔竹酒身前,用小舌头舔了舔他的面颊,在树下坐了一日的祁凡真起身临近,盯着累晕的乔竹酒微微一笑,点头低声说了句“孺子可教”,转而单手将其提起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拿上重剑,丝毫没有一个老人应有的吃力之态,步伐稳健轻盈往陶安村走回。
归返陶安村后,祁凡真先扛着乔竹酒去跟李秀芳夫妇打了个招呼,而后带着乔竹酒返回自己家中,将其安置在那张简陋木床上,点燃蜡烛,烛火因门窗透进来的微风吹拂有些飘忽不定,映着微光,祁凡真搬了把木椅到床边,眼神一凛,指附浑厚之力,分别在乔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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