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家不愧是有钱人家,赵太太给我指了指厨房,让我自己去找碗,过去一看才发现,这厨房基本就不怎么用,估计他们很少在家里吃饭,成套的骨瓷碗盘都是崭新的,这特么让我去哪儿找旧碗?
可幺子对此非常坚持,说是只能用旧碗,尤其是被很多人用过的碗,因为上面积攒的人气很多,等到过阴的时候,越旧的碗就越安全,能用里面的人气拽住灵魂,免得过阴之后回不来。
我一听这话,这是事关生死,而且还是关乎我的生死,立马不想别的,拿着车钥匙一路狂飙出去,开了十来分钟,在一个十字路口找到个卖馄饨的路边摊,小摊子很是简陋,冒着氤氲热气的锅旁边摆着一摞瓷碗,碗上黏着一圈圈多年没洗干净的污垢,我二话不说掏钱就买了四个,连老板都纳闷儿,一边捂着嘴偷笑,一边数钱,八成以为是碰上傻子了。
我抱着碗回去的时候,幺子正捏着什么东西围着婴儿床转,我低头一看,咖啡色的地毯上被洒了一圈儿香灰,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幺子手里还攥着香灰,一点点往下撒着。
大功告成后,幺子让我点了四根白蜡烛在房间的四个角落,又将四只碗挨着蜡烛摆好,在碗里分别扣下婴儿以前穿的旧衣服碎片。
整个过程中,幺子极为严肃一丝不苟,脸上全然没有那嘻嘻哈哈的德行,跟以前做法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你现在沿着四面墙壁走一圈,每走到一个角落就踏碎一只碗。”幺子一边用三根筷子插在一个装满米的碗里,一边对我说着。
屋子里的电灯已经关了,房门也紧紧关着,其他人都被赶出去,整个房间里只有我和幺子两个人。
四支蜡烛照出来的光并不亮,火舌攒动,将我的身影映射在墙面上,还在不停摇晃,我有些看不清幺子的脸,只觉得他脸上裹着一层阴影。
卧槽我有点儿后悔了,幺子好像如临大敌,这事儿靠不靠谱?我怎么越想越觉得瘆的慌,就他这半桶水的功夫,救人不行,害死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见我半天不行动,幺子急急道:“快去!”
我有点儿无奈地“哦”了一声,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按着幺子的要求来到了墙边。
过阴的时候,这走法也有讲究,要走三步退一步,即便如此,不过几步我就走到了第一个墙角。
瓷碗就在我眼前,我却犹豫了一下,这碗可不是脆的,我一脚下去能踩碎吗?万一踩不碎怎么办?哎我说就算踩碎了,扎脚了算谁的?
“你行不行啊?”幺子不耐烦了,我侧过头去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幺子的脸此时显得很是模糊,就好像有一层氤氲的水汽在他面前晃动。
插着三根筷子的米摆在幺子面前,幺子咬着手指头,死死盯着碗里的米,好像能看出花来。
“别看我!”幺子的声音有些粗,像是被人捏着脖子喘不过起来,我不再多想,闭着眼睛一脚踩下去,先前幺子特意嘱咐过,男左女右,我的左脚直奔那碗底儿就去了。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响起,伴随着一声,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另外的声音,像风一样呼啦啦地从耳边刮过,紧跟着双脚就已经不受控制,无意识地按着步法开始走。
我的身体好像不是我的了,就连眼睛也睁不开,两只眼睛像是被人用胶水黏住了一样,只是凭感觉好像走到头,一片漆黑中,我本能地抬起腿,一脚踩了下去,又是一声响,第二只碗碎了个稀里哗啦。
紧闭的双眼前,一丝光亮在我眼前闪动,紧接着双眼生疼,仿佛针扎似的,一些模糊的画面犹如走马灯在我眼前闪过,但不管怎么眯着眼睛都看不清,整个人就跟个八百度近视的半瞎似的。
等第三只碗被踩碎的时候,背后发出一阵细碎的响声,凭感觉应该是婴儿床的方向,好像在不停摇晃,还带起一阵风声,我的冷汗顺着脑门儿就掉下来了。
我靠这算什么?人家找我聊天儿来了?该不会软的不行要来硬的吧?我一想,身子就跟筛糠似的,脚底下的步子也不利索了,人就跟喝多了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走,完全没有方向感。
就在这时候,差不多是九点钟方向的位置,又一声脆响接连响起……
我特么还没踩,那个碗自己就尼玛碎了!
几乎就是那声音响起的瞬间,我脚底下跟踩了棉花一样,身体也不由控制地陷入了一团黑雾之中。
黑雾之中,一阵啼哭声格外刺耳,伴随着那哭声,刚刚出现在我眼前那一幕幕走马灯突然清晰了起来。
整个过程就像一幕电影在我眼前回放,眼前出现了一对夫妻,两人剑拔弩张怒目相向,虽然在那啼哭声之下,根本听不见这两人在说什么,但是能看出来他们的争吵非常激烈,恨不得一个把一个掐死。
男人上前将女人推了一把,我这才发现女人还大着肚子,心中立马就有些了然,心说这八成是古曼童前世的母亲。
紧接着就看到女人被推倒在地,张大嘴巴面容狰狞地发出惨叫,两腿之间,一股股黑血汩汩而出,在地上蔓延着,很快便染红了一大片。
我心说难道这古曼童上一世就是这么死的?爹妈打架所以导致他胎死腹中?这听起来虽然很匪夷所思,不过好像也不是特别……怎么说呢,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横死。
不过,父母的运势在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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