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是被石块砸死的,他与普通士兵不同,作为将领自然有着不错的待遇,他住在一顶帐篷里面,他的那些亲兵头目也都跟随着住在了帐篷的四周。那帐篷的外层是用了毛皮鞣制的,十分光滑但也十分显眼,石块砸下来的时候有许多人都在瞄准这一顶大帐,路易连叫都没叫出一声就被压死了。跟着他的那些老兵则有许多都被烧死或是被火焰灼烧松树散发的烟雾呛死的。
等到了阳光照射进谷内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些焦黑的石块与残骸堆积在了那里。新月教徒们只用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将这些痕迹清理了个干净。
他们将整片土地都仔仔细细的用山坡上的泥土掩盖了一遍,又在泥土当中掺杂进了一些松油。整块被烧过的地面就好像是烂泥地一般,与这些柏塞顿军人们之前走过的路一样,根本不会觉得很突兀。
等到了布莱恩带队回头寻找后勤队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迷宫一般的地区里了。而之前想要追死的那些弥赛亚们,早就不知道逃往何处了,连带着前军最前方的那些个杂七杂八的士兵也都追丢了。
席尔瓦这时候开始后悔了,他后悔没有跟他叔叔一样谨慎一些。这个山谷里怎么会有这种鬼地方呢?四周都是山,马儿根本跑不动,草料只够它们维持三四天的量。军粮和饮水则更是难题了,他们的后勤部队跟的太慢了,又加上布莱恩叫他们谨慎前行,看样子是只能用火把来给他们指路了。
布莱恩则没那么乐观,他觉得应该是已经中了那些教徒们的计策了。这个地带一定是他们提前就已经探测过的,他们也许就在前面的某个路口处埋伏着也说不定,这种时刻只能原地待命,不能轻举妄动,可士兵们没有粮食和饮水还能撑多几天,马匹可撑不下去,如果真过了三五天还没有援军到达的话,也只好将所有马匹全部宰杀掉,作为军粮备用。
他也想过后勤会遭遇到埋伏之类的事,但他没想到那个路易会将自己认作为教众们放置于帝国的内奸,更不会想到路易没有通知任何人,他只是在原地待命等待国王陛下的到来,而这种大意恰好给了教徒们一个天大的机会。换一个时间或者是换一名指挥官来也许结果会完全不同,假如跑掉了几名普通的士兵,那么柏塞顿国王必定会得知先锋军后勤保障出了问题,加急行军或许还能救出先锋军的一些人,而假如跑掉的是那些亲兵,则是会让柏塞顿国王与将士们产生间隙,或许不用教徒们动手也可以瓦解这次局势。
但这个世界没有假如,一件事发生了之后就会导致另外一件事的必然发生。就好像是蝴蝶在南克州飞舞的途中扇动的翅膀,一双蝴蝶翅膀最大也就刚好一个成年人手掌大小一般,它扇动的时候甚至不会让一名成年人对其有太大的感觉,但就是这样一次位于南克州的扇动,产生的微弱的空气流动不断的变化,最后可能在北克州就导致了一次风暴的产生。
路易的死就是这样的一次小小的颤动,对于整个蜃星的历史都有着巨大的改变。
柏塞顿的大军抵达到谷内的时候,布莱恩下令将所有马匹宰杀掉作为口粮备用,用稻秆生火加热煮沸的马血则与所有剩下的饮水混合在了一起装入羊皮水袋当中,水袋则自己看管,没人知道援军什么时候能够抵达,所以包括布莱恩在内,所有人对各自的未来都很绝望。不过布莱恩治军有道,所以没有逃兵的出现也算是一个不幸中的万幸了。
埃克赛雷博六世在马车的车厢中也快要坐的不耐烦了,中军由禁卫军作为主力,前军则是由里瓦尔多率领的私军与他的部下们担任。全部都是步行的他们反倒要比骑兵们在速度上慢不了多少,因为山区与泥泞的道路根本不适宜马儿通行,里瓦尔多在前进的途中就开始为自己的父亲与堂兄担忧了起来。他跟随国王陛下的时间要更长一些,同样作为近侍,他由于年龄比国王小一些,所以当年受到国王给予的弟弟一样的照顾,他对于这次的对手也要更为清楚一些。
五世国王在在位的期间做过不少的荒唐事,寻花问柳的事情尤为丰富,也因此让王后很是伤心。六世国王却是由于被四世国王严加看管并没有像他父亲一样了,但是性情却很暴躁易怒。
这次的出征看似是六世国王在暴怒当中下令要将整个儿新月教铲除干净,事实上里瓦尔多得到过更加隐秘的消息——凯伯瑞尔的身份来历不明,但从他的养父捡到他的地点来看,那正是一名曾经亲近于五世国王的妃子的葬身之地。
五世国王在位之时曾对那名妃子宠爱有加,甚至要废除掉已经病故的王后,立那妃子为新皇后,六世国王自然不同意,王公大臣们也都劝阻五世国王不可如此。五世国王本就体弱,遇事一急躁,心气又不能顺畅,反倒是撒手人寰,给六世国王留下了大大的舞台。
接任上位之后的新国王立刻开始了清除异己,但是一些老臣却丝毫没有惊扰到,只有老将军罗特斯被调往二线。而五世国王所提拔的几名青壮士官,与六世国王关系稍差的都被随意寻了个理由废了职位,关系稍好的也都降了职以待查看。
他父亲所留下的那些女子们几乎都被他或放逐或是杀掉了,唯有这名将要被立为新皇后的女子,六世十分怨恨,本要留待最后亲自处置,结果她却发现情况不好,从王宫的密道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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