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公众篇奉送:梦境故宅
这故事不讲,怕过两天会淡忘了,夹在《高龄少年》中间说给朋友们听,算是新年奉送……
漫无目的地在黑夜中走,本来是半夜饿醒的,起来找点儿肉吃,那样能睡结实点儿,也好借机增肥,怎奈已是凌晨近黎明了,敲谁家的铺子都不合适,敲也没人,有人也没肉吃,会被当作梦游劝回去的;于是,便往南走,只当晨练,等返回来,至少有早点吃,似乎已经有人在路上了。谁在叫我?声音比较熟悉:
“哎,你不是咱班那小帅哥吗?怎么这么早?”,是个中年但较为沧桑的面孔,我真的不认得他:
“师傅,你是谁?我怎么能和你这年龄的人是同学?”,
“那有什么奇怪的?我本来就比你大两岁多!”,他的声音和样貌真的无法契合,我到:
“对不起,我差点儿喊你叔叔!”,他倒是不计较,依旧很和蔼:
“不奇怪,你看看自己的脸,还是那样子,我开始还以为你是你儿子呢!”,
靠!这种话我前几天到老屋去收房租,几个喊我的同学都这么说,这是什么话?细想,怪不得人家,三十多年没见了,人家一眼就能认出我,只能怪我这张不变的脸,简直就是烦恼的祸根。他接下来的话我就感到熟悉亲切了,多少年没人那么对我了:
“怎么样小朋友,到我家去玩儿会儿?”,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我怎么能随便跟你走!”,
“你也快半吨(50岁)的人,还怕哥哥我把你拐了去?当年我们可是没少被你整,哄你?没那个胆!我是老平,想起来了吧?”,
“哦,你家住在炼焦厂的家属院里,你妈妈还好吗?”,
他把手向天上一指,毫不在意地说:
“早到那里去了!”,多少年没联系了,去者匆匆,我完全想起他了:
“好吧,我跟你去,顺便看看你家那只小花狗。”,他笑道:
“哈哈,你记性真好!老花狗都死了几只了,还小花狗。”。
在沉沉迷雾中,我随他往南走,刚刚下了一场雨,天气一下由暴热转为渗凉,太早了,有些冷,我不尽打了个寒战,他和别的同学一样知道我的习性:
“怎么,小伙子,还那么怕冷?”,
“老平,你家不是在北面,怎么领我往南郊走?”,他又开始了高中时对我的态度:
“傻孩子,你前几天回老屋不是都看见了吗?快拆迁了,我们临时租的房子,得等两年多才能回去,市政给了过渡费,也算是一大笔补贴吧。你那儿也快了。”,
“给多少?”,
“一万多呢!”,我随意冒出一句:
“靠,这么点儿?不够塞牙缝的!”,
“这还少?”,他似乎很满足。
我不愿意提钱,烦人,只好摇摇头跟着他接着走,怎么走到原来的j区了,这里我有模糊的印象,66年,在这里红卫兵揪斗省上某高层l伯伯,那些可恶的大男孩儿们将两岁的我驾到了l伯伯的颈上,压得老人不得不低下头,胸前的牌子来回晃着,老人快要栽倒了,愤怒的父亲将我从伯伯颈上取下来,怒斥红卫兵是法西斯,因为有警卫,红卫兵没敢再靠前,伯伯被弄回家去了,现在想起来,l伯伯实在太可怜了,花白的头发,低垂着头一声不敢吭,被红卫兵们肆意推搡着……四十四年前的事了。
“你怎么能租到这里的房子?”,到了故地,我不能不感到疑惑。他解释到:
“修地铁,这里交通暂时不畅,许多人都搬到花园去住了,空下来的房子没人住,我们捡了个便宜,老是老点儿,但很大,比我家强百倍。”,看到故居,我不以为然:
“废话,也不看看这曾经是什么人住的地方!”,我却忘了,他是不可能知道我曾在这里住过,他问:
“难道你来过?”,我差点儿就道破天惊,但那是快要被记忆磨灭的日子:
“我家过去……”,都知道这里曾是什么地方,我不想再说下去,好像给人家炫耀似的,有什么好炫耀的?住哪儿不一样?但他走的路让我感到无奈:
“你怎么不从这里走?”,
“那是别人家的通道,得绕过去。”。
我只好佯装不知,因为,这是我小时候必走的捷径,是l伯伯家和我家的共用之路,两座宅子是紧挨着的,可我不好对老平说,绕了一大圈,终于来到是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那些高大的法国梧桐和巨松还在,它们矗立在那里,我仿佛进入了原始森林一般。
不由得进到了自己家的大门,进了院子,来到了自己的卧房,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住的房子好大、好高,每到夜晚,几乎能装下整个世界,我总是趴在床头,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直到第二天早上被自己的尿河冰醒,我外婆说:“顽皮的孩子爱尿床。”。我来到自己的床前,怎么还是那么大,屋子还是那么高,我不由得躺在床上回味起四十多年前在这里的一切,仿佛身子缩小了,心智也回到了幼童时代,满脑子都是大院树林里的蚂蚱、蛐蛐还有那些深深的草丛。怎么眼前一个女人,黑乎乎的影子,坐在床前,绝对不是妈妈,因为比较高大,她不动声色地坐在那儿,我问她到:
“你是谁?怎么坐在我的床头?”。
她仍不说话,只是轻微地摇晃着身子,好像有事需要我帮忙,但却不出声,我继续问道:
“你想要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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