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次,少年玄宗与杜欣柔私会于扬州,杜乃黄花大闺女,催促玄宗尽快至她家提亲,玄宗乃皇族,岂可擅自与一民女通婚,即便可行,也须上报皇后,此时的皇后正是韦后,那个野心勃勃、利用一切可利用的理由要将李唐灭族,而再次实现女皇登基的韦后。
若此时少年玄宗向韦后提起,正好给她一个把柄,性命不保不说,还会连累整个皇室,自武周后,大唐李氏人人自危,此番韦后专权,李唐再次利剑高悬。故面对杜欣柔的催促,玄宗骑虎难下,心中不免烦闷。
于是,他逃避着杜欣柔,再加上归期日近,心中不免惆怅,某日,来到扬州大明寺,时玄宗虽只是一少年,身着平民衣裳,但在大明寺方丈鉴真看来,此人龙行虎步,器宇轩昂,定非布衣,可能是长安来的皇室,便小心接待。
玄宗心中甚为困惑,就问道鉴真:
“大师,小生久慕扬州繁华,至此遇一姻缘,为何视而不得?”
鉴真微微一笑:
“阿弥陀佛,菩提本无树,明镜亦无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施主所见,皆为幻象,施主所想,皆为孽缘,倘若施主能放下小我,成就天下苍生之大我,则幻象自灭,孽缘自绝。”
鉴真的暗示已够深刻,无非是要让玄宗摒弃寻常儿女私情,专心以家国为重,少年玄宗也听出了个端倪,但终究年岁尚浅,无法全部领悟。
“大师所说甚是深奥,小生一时无法理解,小生不明,寻一姻缘与成就天下苍生之大我有何冲突?”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佛本无界,以佛之见,国亦无疆,本座虽久居扬州,然时常听见佛祖唤我东渡,以本座之修为,尚有不明及犹豫之处,而以施主之慧根,若能放下姻缘之强求,定可富国强兵,造福苍生,如若不然,则……”
少年玄宗追问道:“将会如何?”
鉴真缓缓说之:“则国破家亡,生灵涂炭,晚景凄凉!”
短短十三个字,如十三把尖刀,一刀一刀的刺在玄宗的心头,顿觉大明寺内气氛十分压抑,天王、罗汉青面獠牙,似要对其不利,再想起长安宫内,韦后欲除之而后快,自己已离宫良久,恐怕此时宫中已剑拔弩张了,玄宗顿时冷汗冒出,全身湿透,知扬州已不宜久留,遂向鉴真拜别,临行前,仍不失好心的劝道:
“小生将谨记大师教诲,以天下苍生为重。东洋烟波浩渺,大师若要东渡,须做充分准备!”
鉴真也做出了祝福:“阿弥陀佛,愿我煌煌大唐,光耀万邦,流芳千载!”
果真,韦后已派多名刺客南下扬州,高力士嗅觉灵敏,在寻常巷陌间游走,甩开刺客,玄宗还想再见杜欣柔一面,高力士苦劝无果,最后只能在野外一渡口匆匆会面,杜欣柔告诉玄宗,已怀上他的骨肉,想随他而去,高力士考虑到后有追兵,力阻之,两人只能在此野渡分别。
后玄宗返回长安,联合其姑太平公主果断起兵,一举诛杀韦后势力,位列九五至尊,此时,杜欣柔已生下一男婴,遂携其子远赴长安,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高力士,高力士怜其母子,秘密安排了三人在长安会面。
玄宗已阅历大增,文治武功,开创了开元盛世,对于少年时的这段感情,已不想再提及,否则对其完美的君王形象大有影响,而且,他也不想给皇子们做出一个不良的表率。高力士为玄宗想了一个万全之策,男婴将由高力士本人秘密抚养,并好生教养,令其锦衣玉食括武功,均请名师指点,但不得进李唐皇室,不得姓李,永世不得入仕。而杜欣柔,命其削发为尼,并于长安远郊秘建一尼姑庵为其安置,条件是母子不得再相认,不得再提起往事。杜欣柔知道自己不能有异议,也为了怀中的孩子着想,只能含泪应之,临别前,再问玄宗三个问题。
首先是此男婴的姓氏名字,请玄宗赐名,这倒让其大伤脑筋,苦思许久,终无妥当之名,玄宗沉吟道:
“朕以为……”
一旁的高力士见玄宗思名无果,遂随口建议:
“圣上,以老奴之见,不如直接叫郑以为。”
玄宗一听,大喜,这高力士接得甚妙,就直接赐名,将此男婴命名为郑以为,杜欣柔也觉满意,遂问第二个问题,自己削发为尼,请赐法号,玄宗想起了两人在扬州的那段感情,纵然是悲欢只身两徘徊,但已今生无悔,来世更待吧,既然是在野外的渡口分了手,杜欣柔又姓杜,干脆法号就叫“野渡”。
法号取好了,那这尼姑庵也需命名,玄宗思到,此庵始终脱离不了杜欣柔,而自己的三宫六院个个都有名分,自己早已“倚天把剑观沧海,斜插芙蓉醉瑶台。”,杜欣柔也是绝色美人,索性就将此庵命名为“国色庵”。
杜欣柔对此只能认命,没有任何商讨的余地,而今以后,她只能在国色庵的青灯余烟中,默默的为他的儿子郑以为祈祷。
郑以为天资聪颖,文章武功均是一流,皇家血统让他生得一表人才,他在刻苦的学习中,也渐渐道听途说了自己的身世,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自己明明是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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