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值钱的嫁妆,这个现在不好拿出来,给你过下眼,我就收回去了。”
薛妙的嫁妆当然是她珍爱的食谱,有家传的,也有陆续收集的珍贵的线装孤本。
媳妇捧了一摞书,书上面还摞了一叠存折,廖蔺笑,“咱俩这也算是强强联合了吧?”
食谱也是书,薛妙补充,“柴米油盐诗酒茶,我们也是诗礼传家。”
你说是就是。
其他的家庭成员自是没得说,小姑夫两口子送了好些侨汇券,薛妙的里里外外的衣服二婶包圆了,三叔家送了薛妙一台现在最流行的晶体管收音机。除了给礼物,还有一封厚厚的大红包。
廖蔺见了之后,觉得光给媳妇存折跟长辈们重样,显得他心不诚,古人下聘那些东西一一备全,被人发现会被举报带头搞封建迷信,但有一样东西不能没有。
外出了大半天之后,廖蔺拎回来一对大白鹅,脑袋上顶瘤子那种。
跟薛妙献宝:“家雁也是雁,象征我们俩矢志不渝的爱情。”
薛妙没怎么感动,倒是想笑。
廖蔺不知道在郊县哪个农民家里花高价买的大鹅,还精挑细选,选中最膘肥体壮、最雄赳赳的两只。农村三霸,土狗、公鸡、大白鹅,前后顺序按战斗力排名,这两只大鹅一看就是战斗力爆表的,身体被控制,脖子还能动,不安分地四望,到处找目标下嘴。
廖家人都很高兴,替廖蔺在薛妙面前美言。廖爷爷说:“我大孙子就是有心,这个聘礼送得好。”
二婶也表扬:“瞧这大鹅洁白的羽毛,你们小两口要白头到老。”
廖蔺表弟李风烨接话,“这大鹅我们一定要善待,给它们养老送终。”
全家一致同意,在没给大鹅找到合适的居所前,暂时养在前院。
一养养出了问题,样样突出的廖营长送的聘礼怎会是一般的聘礼?扁毛大鹅会看人下菜碟,专挑老弱妇孺下嘴,李凤炜前一秒在逗鹅,下一秒鹅逗她,偏她人小腿短,跑得慢被追上,大鹅照着屁股拧了一口,疼得哇哇大哭。
三婶出门时,一时不查,被突然袭击,大鹅扯起三婶一块手皮,把手都揪肿了。
廖爷爷这下不表扬了,训大孙子,“看你干的好事。”
没人再说善待大白鹅,廖薇问:“古代那些做聘礼的大雁最后都怎么被处理的?”
“放生了吧。”
没好意思提杀了吃肉,三婶说:“要不咱们也放生?”
薛妙瞪了眼廖蔺,拍板道:“吃了它们!”
铁锅炖大鹅。
那么厉害的大鹅,肉质当然鲜美,用最好的调料炖,炖得肉酥骨烂,颜色金黄,大肉谁不爱?李风炜攥着一根大鹅腿,啃得满嘴流油。廖蔺估计是为数不多的亲口品尝自己所送聘礼之人,香而不腻,真好吃。
年轻一辈都嘻嘻哈哈打趣,“大哥,你再多下几次聘呗?猪啊,羊啊,大鹅啊,我们都很喜欢。”
廖蔺没理他们,边吃边思考,怎么这聘礼就是送不对呢?
廖营长怎么会轻易被打败?
除夕守岁过后,廖蔺把准备回屋睡觉的薛妙叫出门外。交子时刻,外面飘起了雪花,雪下得又大又急,一会功夫,地上就白了一片。
薛妙喜滋滋地看着漫天雪花,“瑞雪兆丰年,廖蔺,今年应该是个好年景。”扬起的侧脸,弧度精致完美。
光欣赏还不够,薛妙伸手去接雪花,雪粘水气大,很快就化成手心的一汪水,淘气地往廖蔺脸上洒,“给你清醒清醒。”
廖蔺好脾气地任她施为,末了从兜里挑出手绢,不擦自己的脸,先把薛妙的手擦干净,“我们在南方待久了,身体不一定能适应,你就算叫大雪,也不要碰凉的。”温柔地不像话。
廖蔺脸上的笑容更温柔,“先前的不算,我准备送你份正式的新年礼物,也是我最想送给你的聘礼。”
“什么呀?”难道是礼花?薛妙往廊外的天空望,想想不可能,就算廖蔺要玩浪漫,现在除了大型庆典,没人会高调地放礼花,尤其在这样一个潮湿的雪夜。
低头一看,男人的掌心多了一本画册,画册还有个名字,叫《珠联璧合》。
廊檐下大红灯笼的光线,给画册页面打了层暖融融的光,廖蔺不光字写得好,因为常绘制地图,简笔画画得也好。他竟然还别出心裁用后世流行的前面纸张短,后面纸张长的方式排列纸张,这样翻动起来,里面的画像连贯起来,就跟活了一样。
薛妙惊喜地抬头,廖蔺但笑不语,他的妙妙那么神气活,现当然要把她画活了。
好几百页纸,廖蔺把两人从在雨林里第一次见面,到后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画在纸上,山洞里救他,一起在林子里采摘,做好各种好吃的,抓特务,还有鹦鹉,大象……
“喜欢吗?”
“它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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