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放内务假,廖蔺决定下午给战士们放半天假,好好清清脑子。
纪云峰不让,“我算看明白了,你们营你是最大的一颗毒瘤,思想散漫,爱搞小资产阶级享受那一套,不但不知道悔改,还想把你们全营的人拉下水,补课的时间都不够,为什么要放内务假?”
“你一个管思想政治工作的,连我们正常放内务假都要管,手未免伸得太长,还有,农垦是我们部队系统的,你插手人家的政治学习我不说你什么,连镇里你都要给指导意见,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能让廖蔺动怒的人很少,纪云峰现在算一个。要是能收拾,他有无数种办法让纪云峰闭嘴。
“军民共建当然要一起提高阶级斗争意识,哪像你们还要修路。”纪云峰还挺会找理由。
不提修路还好,一提修路廖蔺更生气,本来趁着农历年前有点时间,三方按照先前的约定已经计划好,各自出一部分人力,先把镇里通往县城的路拓宽改造一部分,因为纪云峰搞思想斗争,镇里和知青的一部分人出来挑事,鼓动大家不要出工,修路计划暂时搁浅了。
廖蔺冷眼扫上纪云峰,“你轻点嘚瑟,小心蹦得越高,摔得越狠。”
纪云分反唇相讥,“你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
独立营大门外,薛妙按照两人回来那天的约定,过来等廖蔺,他们今天要一起去李师傅大徒弟三娃子家拜师。
等了一会,薛妙见出了办公室的廖蔺脸色不好,后面还跟着背着手脸上挂着阴笑的纪云峰。
纪云峰见到薛妙打量了半晌,不阴不阳地开口:“怪不得要给全营放假,原来是着急处对象,你作风很有问题。”
薛妙不高兴反讽道:“现在养狗的也不拿绳栓一栓,放着疯狗到处咬人,狗早晚要被人乱棍打死。”廖蔺因为顾虑驻防任务不被影响,所以尽量忍让纪云峰,她就是个知青,纪云峰能拿她怎么样,开口不用顾忌,早就想骂这只狗了。
纪云峰阴笑维持不下去,黑了脸,廖蔺勾了勾唇角,喊薛妙走人。
三娃子大名叫王红生,之所以从省会城市搬到边地,明面上是响应支边号召,实际上是因为跟李师傅一样,他媳妇家有点海外关系,在蓉城被人揪住不放,才举家搬到滇省躲避风波,他们住在跟勐相镇隔了一条江的另一个镇。开车绕远,廖蔺记得江面有条铁索桥,带薛妙步行穿江过去。
走了一半,薛妙感觉有点不对劲。凑到廖蔺身边,悄声说:“好像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们。”
连薛妙都能发现,廖蔺怎么不会注意到身后的尾巴?冷哼一声:“是纪云峰派的人,想抓我们把柄。”
薛妙也恨纪云峰恨得牙根痒痒,“这种人就是个祸害,不收拾了,无数人跟着遭殃。”
廖蔺摇头,把纪云峰的背景说了,“时机不好,他要是现在就出事,我们会被怀疑上,到时候更麻烦,先忍忍,以后再找机会。”
薛妙明白其中的厉害,也只好咽下这口气。
过了江不远就是王红生家所在的公社,两人不等走到王家门前,就听到院子里有哭声,见是几个年轻人在扯着两个老人的胳膊往院外拖,两个大人不让,双方撕扯不开,三个孩子被吓得哇哇哭。
这场面很容易猜到是怎么回事,廖蔺上前三两下就把那帮年轻人挥退,扶起两个老人。
回身看了混子一眼,他一旦冷下脸,连毒贩都胆寒,别说这几个混混。见廖蔺穿了一身军装,他们心里更加惧怕,嘴上不想认输,“他们家有海外关系,我们怀疑他们是特务。”
廖蔺懒得跟这帮人磨叽,呵斥道:“滚。”那帮人承受不住廖蔺的怒火,灰溜溜滚蛋。
那对夫妻就是王红生夫妇,老人是王红生的岳父岳母。全家人上前道谢,“今天要是没有你们,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薛妙介绍了自己,没提拜师,先问了下刚才的事,了解到事情还是因纪云峰而起,因为隔得不算远,勐相镇的风吹草动很快传到他们这里,村里的混子趁机开始闹事,抓着他家的背景不放,他们最近日子着实不好过。这两年都太平好久了,没想到又被盯上了。
拜师的事情得先放一放了,廖蔺问了大队书记的位置,先帮王家解决问题。
惹了一肚子气回来,纪云峰又找上门来,“廖蔺,你跟有海外关系的人交往,这么大的把柄,我不会错过。”
“我廖蔺不是吓大的,你尽管去做,看是我先完蛋,还是你先完蛋。”廖蔺望着纪云峰的背影,眼神冰冷。
忍不下去时,无需再忍。
两天后的傍晚,农垦团和独立营同时出了事。
晚饭之前要点名,一连郝连长点名时,没见徐晓丽。
而独立营里,前一个小时外出的纪云峰在吃饭时也不见了踪影。
跟徐晓丽一起干活的知青报告说,纪云峰下工时把徐晓丽单独叫走说话去了。郝连长有些生气,徐晓丽最近成了纪云峰手下的红人,成天琢磨整人斗人,这俩人凑在一起准没好事。一生气就没去找人,吃完了饭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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