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张显沉吟道:“出其不意之时,洗脱嫌疑之时。”
突然高深起来了的张显,令冯钰倒吸一口气。
嚯,文化人。
想他那神叨叨的样子,冯钰又觉得可怜,知晓他是为了洗清近日来的冤屈,才跟自己一起出来办案。
经过集市时,两人无所事事。
“糖葫芦儿,糖葫芦儿!”小贩叫卖的声音惹得冯钰顾盼连连。
张显看在眼里没作声。
“既然今日不去,那是否有些不妥,访了王家,不去他彭家,实属不公。”
张显恩声。
转个身,两人又经过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旁边,冯钰依旧看来看去。
没留神身边的张显已经离开,片刻后拿了串糖葫芦回来。
戴着面纱的冯钰,眼睛发亮直直盯着那串糖葫芦。
“可甜么?”她见张显咬了最上面的一颗糖葫芦,忍不住问。
“甜。”
冯钰故作不在意般扭过头,“有些牙疼,吃不得甜。”
“恩。”
————
比起王府的气派,彭生确实过于清贫,两间茅盖房,四面黄泥墙,除了日常生计用品,再无多余。
彭家老母一直卧躺在床上,似是腿脚不便,加上瞎了眼,不说话的话,怕是咽气都无人知晓。
“两位大人喝些水吧。”彭家娘子端了两碗凉水给张显和冯钰。
打量面前这位娘子,头戴素色木簪,盘着妇人髻,身着浅紫色曲裙。
她的打扮,和这家中景象成了正反两面。
“相公出门卖字画去了,家中只有我和老母。”娘子说话温柔,举手投足间皆是风韵。
冯钰:“不碍事,今日到访,是为问问娘子和王家熟识几分?”
娘子嗯了会,也不知是太久不记得事,还是有其他意思,只回道:“不太熟。”
“听王家家主说,他家儿子曾是你父亲的学生,你可知?”
娘子点头。
“是家父的学生,和相公同期。”娘子顿了顿,她转头看了眼床上的老母,见她安详依旧。
“草民名唤婉莲,父亲去世的早,走前把我托付给了相公,我与相公一直安稳度日,平日他除去到王府中陪读,其余时间都在集市中卖花和代写书信。”说着,婉莲跪倒在地上,她对着冯钰和张显磕头,“大人,请你们一定要为我家做主啊,那个王力元……本就生性恶劣…,他曾要抢民妇去给他做偏房。”
据冯钰所知,王力元富家公子,平日里花天酒地些并无什么,但是他一未婚娶,二未有说亲,为什么要娶彭生的娘子做偏房。
难道是曾经私塾中的情义么。
不得知。
娘子说话声音逐渐小了些,可那脸上的泪珠却愈来愈大。
冯钰见不得女子哭,所幸起身出门去。
她随意走走,顺着谈话的这间房,走到另一间,像是彭生和婉莲的卧寝。
比不得方才那屋,这间房显然就好很多。
床褥都是崭新,梳妆台上放着不少首饰。
冯钰只瞥了眼,连忙往别处去。
那番,张显和婉莲娘子大眼瞪小眼。
“大人可要还奴家清白。”
原是这折子戏中的词,头回听人真说,张显少不了膈应。
默了半晌,想扶那跪着的人起来,但刚伸手,又缩了回来。
“望娘子自重,小可不值得你跪拜。”
眼生的,和王家老爷一个想法,横竖都是和冯钰一同来的,只当他也是个人物吧,必有用到之时。
张显盼着冯钰快回来,“冯仵作才是县衙的办案人。”
婉莲是个聪明人,自是知晓冯钰的名号。
抹了脸上的泪,她慢慢站起来。
恰好冯钰回到位置上,问道:“娘子平日就在家中吗,可有闲事。”
“闲时去松月庵中烧香礼佛,因和常静师太旧相识,所以常过去陪伴。”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眼看日暮西山,冯钰不想等彭生回来了,干脆和张显两人,顺着这条路再上龙首山。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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