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颗在我心口的伤处,慢慢刺来却疼入骨髓。
零霜一直抱着剑,跟在我和卞之景源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能随时出手保护我。我脸上神色不佳,她也皱了皱眉,和神采飞奕的零雪成了鲜明的对比。零雪是从来没有过的明媚,银铃般的笑声淡淡地在深秋的风里晕散开,令人心中一动。
“上君,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我直接开口。
他并未回答,唇边笑意浓:“我不介意你叫我景源,难不成你叫你自己未来的夫君疆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天齐:“这个人拖出去砍头,那个人拉出去五马分尸,还有那个,带出去做成人彘……”
景源:“呵呵。”
洱颜:“……”卞之天齐,求你好好做个人吧。
☆、待嫁2
行至一个摊铺前,他随手拿起一只发簪,另一只手就要来拔我头上的木发簪,我微微一侧身,避开了。用手摸了摸,并未有异样。
“我也不知这样问是否冒昧,却想知道洱颜你既然在卞山上住了那么许久,下山来却要装扮成个男人?现下即使恢复了女装,也要一直簪着男发簪吗?”
我一滞,不知如何开口。
虽然那个老婢侍天天都在跟我说天地万物皆分阴阳,月为阴,日为阳;水为阴,火为阳;女者阴,男者阳。负阴抱阳,得以调冲;阴阳交合,万物滋长……我仿佛听得明白,又似乎不太明白,不过也算懂得一些,就是说我们几个全是女子,静轩就是男子,大约是看长相区别,柔美温和些的就是姑娘,硬朗俊毅些的则可唤作先生。
这也算是解决了我心中一大难题,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静轩会让我换上男子装束,给我束男子发髻,即便是我依然保持了男装,也似乎没什么大的不妥。卞之疆男女刑罚有别,男子笞刑,女子拶刑。虽然现在已经知道了,但我都挨了那么多板子,当初也是断然不愿意去被夹手指的。我总不能去大声的告诉景源我之前根本不知道吧。
况且,这只发簪,是静轩的,也不知道何时会要回去,万一是他的心爱之物,我实在不好弄丢了。天天簪在头上,似乎比放在什么小盒匣里更稳妥些。
听我没有回答,景源的眼睛里沁出了寒意,目光开始在我身上来回打量,仿佛要看出些答案来。我有些心虚,却挺直了腰背,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他也徐徐上前,跟我并排走着,目光飘忽,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或者有什么心事。他会不会以为我不回答这个问题是我不高兴了?于是我很快就感觉到了尴尬,背上似乎旧伤复发了,冒了一层薄汗,扎得后背生疼。
“景源,我从小就很希望自己有个哥哥,你和天齐……”我明明是想转换到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
事实证明,我着实不会清谈。
看着他的瞳孔一瞬间锋利起来,我真的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的嘴给默默缝上,再不要说一言半语。
“你倒是敢问。”他出乎意料的笑了,脚下的步子却快起来,我也加紧了脚步跟上,“我也不妨直白的告诉你。”
“我大了天齐不过几个时辰,是卞之疆出身高贵的嫡长子,疆主之位的接班人。对于我来说,所有的一切就应该是顺理成章,权力,已经是唾手可得之物,我到时也会有足够的能力爱护我的弟弟,给予他此生用之不尽的财富,护他一生平安无忧。”
“可是,随着我们慢慢长大,我发现,事情却不是按照我想的那样发展。无论是疆主还是疆母阿娘,总是更喜欢天齐一些。天齐有了个什么小病痛,里里外外能跪了七八层人,他能拥有疆主的焦急踱步,疆母阿娘温暖的怀抱,而我,高烧到双眼通红以致短暂失明,也只有两三个婢侍为我更换降温毛巾;天齐学习时无论是受了表扬还是责骂,总能得到他们的关注,而我,哪怕再优秀,也不会有人来鼓励我,哪怕我那天没去学堂,也不会有人来问我缘由。”
“我还天真的以为,天齐是幼弟,理应受到比我更多的关注和爱护。直到那天,我所有的妄念全部断了,卞之天齐立为卞之疆疆子,而我,嫡长子卞之景源,则要作为质子,前往京之都,寄人篱下去换卞之疆的虚假太平。”
“现在的都主就是那时的都子,身体孱弱,很少有活动的时间,没有办法去学堂所以就常常叫我读书给他听,给都子做个伴。我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太幸运还是太不幸,我能够比其他质子享受更加优越的生活待遇,不用担心服饰吃食,跟都子吃同桌住同寝,让其他人都格外眼红。我也见过都子发起热疾时那骇人的模样,大口吐血,面色苍白,撕扯头发,状如癫狂。”
“每每都子发病,都主就只会拿我撒气,让我跪在殿外,用鞭子抽,用板子打,用东西砸,还有其他疆域的质子们的风言风语就像一把把利刃,刺得我千疮百孔,就像一场场噩梦。我曾经无助的想过,反正身不由己,不如死得痛快……”
“好在很快就找到了治病的神药,他发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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