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什么歧义呢?一个只能用来怀念的父亲纵使令人感到悲伤,也比他那个恶贯满盈的父亲令她痛苦一辈子强!
如果他是齐阎,或许也会这么做。
阎玉川的心脏疼得颤栗,看着安静躺在病榻上的包馨儿,那张精致的小脸,曾在他脑中深刻,眼底涌动的尽是怜惜,然而在齐阎面前,只能尽量让自己淡然一些。
有些东西,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是属于自己的,却从一开始他选择放弃的那刻,一次又一次失之交臂。
他有了妻子,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他还有什么资格心疼包馨儿?
包馨儿所在病房的玻璃是茶色的,医生怕紫外线影响包馨儿恢复,在她入住前,给玻璃加了层防紫外线膜,所以视觉上看窗外的天像是阴沉沉的。
三个高大的男人守在一个女人的病榻前,这情景有些怪异。
半晌后,包易斯“咦”了一声,不解的眸光透出一丝担忧,“我们说话的声音这么大,为什么吵不醒馨儿呢?”
“麻醉药的作用还没消散,很快她会醒来的。”齐阎心口一紧,指尖几不可察地轻颤一下,风轻云淡地说道。
“馨儿醒了,不要告诉她我来过。”
“好。”
齐阎因为包馨儿对包易斯算不得友好,而包易斯对齐阎除了痛恨,便是无能为力,这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如此融洽过?
“玉川,你不是有话要跟齐阎讲么?”阎玉川困惑,包易斯忽然转身,见他正用探究的神情打量自己,嗓音明显转冷。
“是的。”阎玉川微愣一下,却笑了笑,身子向一旁移了些,意思再明显不过,请阎玉川回避。
包易斯眉头皱了皱,一个字也没说,抬脚便走。
阎玉川许是没想到包易斯的脾气这么大,摇了摇头,冲包易斯的背影低声说了句,“麻烦请关好门。”
包易斯头也没回,扶着门的大手一把拉开房门,最后只能忍着怒火轻轻关好门。
病房里一度陷入安静,齐阎一直没说话,也没有转过脸看阎玉川,双眸倒是一瞬不瞬地瞅着包馨儿的睡颜。
阎玉川的位置,不看到齐阎的表情,沉思了好一会儿,轻声询问,“馨儿真的没事吧。”适才齐阎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指尖的颤动,包易斯没有注意到,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有什么话你说,说完了走人。”齐阎面色一冷,转过头,微蹙的眉宇间,不悦之色越来越深。
阎玉川惊愕,“告诉我,馨儿到底怎么样了?”
“你没权利知道,马上——走。”最后一个字,差一点被齐阎说成“滚”字,不难见他极力压抑着情绪,靠在椅子上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想要站起,一把扼住阎玉川的脖子。
齐阎调查到太多的证据指向阎玉川,所谓空**不来风,他一定是做了什么,现在居然装作若无其事地跑来这里,是藏得太深?还是另有其人,阎玉川被人栽赃了?
齐阎的回应,像鞭子一下,狠狠的抽打阎玉川的心,凝向包馨儿的神情变得痛苦不堪,“馨儿跟着你,从来没过一天安生的日子,六年前我就不应该把她让给你!”
“阎、玉、川!”齐阎腾地一下站起来,努力控制着一前狠狠揍他一拳的冲动。
他怎么就能把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难道那些证据出错了,齐阎从未怀疑自己手下办事的能力,也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判断力。
“我只是想知道馨儿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可以吗?”阎玉川的姿态忽然低了下来,语气近乎哀求。
齐阎的心底凌乱了一下,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阎玉川,他忽然间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兄弟,心中对他的怀疑反而扩大。
“你——”
“馨儿!”
与其依靠一些零零散散的证据推测,倒不如直接问个清楚,反正是迟早的事,齐阎刚开口说了一个字,阎玉川凝视病榻的眸光一亮,惊呼一声,打断他的话。
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一看,齐阎目光定住。
像是一则简短的视频,锁定画面里一个女人的脸,她长睫微微颤抖着睁开,黑眸如天边闪烁的星子一眨,然而只眨了那么一下,眼帘又阖上。
莫大的喜悦冲破连日来的阴霾,齐阎激动不已,伸出手刚触碰到包馨儿的脸,却又猛然缩了回去,紧接着伸手按下床头的急呼键。
很快,李霍率着好几名医生赶来,齐阎急忙将刚才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他看着医生为包馨儿做完检查,李霍给出的结论是包馨儿很快会醒来,这一次,他不再纠结“很快”有多快。
齐阎神情激动,那样子简直像中了五百万美元的大奖,呃,阎玉川差点忘记了,齐阎压根就不缺钱。
如果齐阎已经调查出了什么,那么他相信,今天这番举止言行足以另齐阎起疑,而他来此的原因也正是要让齐阎彻底地怀疑自己!
“齐阎,如果你要我死,我一定不会苟活,只要你……”说给自己心里的话居然也有说不下去的时候,或许是太心痛了吧,再次深深地看齐阎几秒,然后痛苦地深吸一口气,转身的一瞬,他的眼眶湿润了,儿时的画面浮进脑海,他坐在齐阎身旁看他一声不响地拆装手中的机械枪。
“教我打枪吧。”
“不教。”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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