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迷雾中的木屋还是那么熟悉,整整十九年,玩闹欢笑,打坐修炼,吃喝睡觉,都是在这个木屋内度过的。
而木屋之外,有一个绿藤结成的秋千,是自己生辰那日师父特意为自己做的,那一天,这么一个小小的事物,真的把自己给乐坏了。
白泪荆坐在了秋千上,轻轻摇晃着,让秋千缓缓地荡来荡去。
白雾缭绕,一种朦胧的模糊感让整个地方如同仙境。
“荆儿。”一个沧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白泪荆听到之后一愣,猛地转过了头。
一个全身被神秘的黑色所笼罩的男人站在白泪荆身后,手放在秋千的藤条上,轻轻晃悠着秋千。
“师父!师父你去哪了?我好想你……”白泪荆想要跳下秋千,却被身后之人按住了肩膀。
“你努力过了吗?”
黑衣人莫名其妙的问题让白泪荆停住了动作,“努力?努力什么?”白泪荆困惑地问道。
“无论是山魅,还是追逐为师,或是在那片妖域中活下去,你都真正地努力过了吗?”黑衣人的声音很轻,仿佛那缭绕的白雾,只一阵轻风便会吹走。
“我努力过……”白泪荆下意识地便要脱口而出,但却在将要说出之时猛地顿住了,之后便陷入了一片沉默。
无论是山魅出现之时,那大妖出现之时,还是紫蟒化蛟之时,白泪荆自己都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努力过。
虽然身上已经使出了全部的修为,但在乏力的那一刻,却不断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自己很弱,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够……尽人事听天命……
却从未想过如何拼尽全力地活下去。
怠惰,在外依靠师父,师父走了之后依靠那个登徒子,如果都不在自己身边,那么自己还能依靠谁呢?
以自己那漫不经心的修为,能够走到哪一步?
“荆儿,你以为在这乱世之中,我教你一介女子习武,是为了什么?”黑衣人悠悠说道。
“你的路不会平坦,你生命中唯一的目标便是活下去……”
黑衣人环顾着四周,“这一丝念想是为师对你最后的干涉,以后的路,还得你自己走……”黑衣人声音无比轻柔,身影也随着那白雾的消散,逐渐消失于无形。
白泪荆微微向后望去,师父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周围的景物,也都化作苍茫的白雾,渐渐飘散。
“师父,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努力到您见到我也会大吃一惊的那一天……”白泪荆暗自握紧了拳头,脸上一片坚决之色。
形态飘忽的白雾忽然动了,像是平静的水面突然被投入一颗石子,以白泪荆为中心,猛地聚了过去。
这是……心力?
白泪荆有些不知所措,这股心力的庞大,超乎了白泪荆的想象。而且这股心力,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是师父给自己留下的心力!
枯竭的心脉重新恢复了活力,疲乏的身体被一股奇特的感觉充斥,那种感觉,仿佛即使前面有一万柄长剑,都可以被自己轻松地操控。
“师父,我会追上您的……”
……
陆鸢看着白泪荆那双紧闭的双眼,叹了口气,正准备收拾收拾身上的草药,却发现白泪荆突然睁开了眸子。
华服少年脸色一变,腰间的长剑突然就不受控制,想要脱鞘而出。华服少年眼疾手快,连忙按住了剑柄,才堪堪阻止了长剑的飞出。
而一旁的雪痕,和司徒辰那柄生锈的长剑,则直接脱鞘而出,悬浮在空中铮铮作响。
“这是什么情况?!”孙平大惊失色地望着眼前这从未见过的玄异景观,不由地张大了嘴。
陆鸢看着白泪荆突然睁开的双眼,发现那漂亮的眸子里,好似有一股白雾在其中翻腾,那纯白的色泽却有一种夺人心魄的感觉。
“泪荆?”陆鸢轻轻地呼唤着枕在自己大腿上的白泪荆。
白泪荆眼眸中的雾气逝去,恢复了明亮的光彩。
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苍白之色褪去,一切仿佛又重新获得了活力。
白泪荆坐了起来,有些不解地望着那悬在空中不断旋转的两柄长剑。
感觉,剑与心似乎融为了一体……那种极强的控制感……
白泪荆看了看雪痕,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那柄生锈的长剑之上。
控制着这柄生锈的长剑,才猛然感觉到它的与众不同,仿佛汹涌的星光,只是惊鸿一瞥便震撼无比。
白泪荆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眸子死死地盯着那柄长剑,剑指不自觉已经竖了起来。
半锈长剑上的锈迹竟在白泪荆的控制下,以微不可见的速度剥落,而被红锈覆盖的剑心,从针眼一般的细小缝隙中透露出一丝极为刺眼的金芒。
华服少年的脸色变了,孙平的震撼之色更甚,就连陆鸢也有些收不回目光。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地咳嗽声响起,司徒辰忽然再次呕出一股乌黑的瘀血。
白泪荆心神被分散,长剑失去了那死丝璀璨的金芒同雪痕一起坠了下来。
“登徒子?”白泪荆看着那躺在地上脸色极差的司徒辰,连忙走了过去,擦拭着司徒辰嘴角不断呕出的瘀血。“他怎么了?看起来伤得那么严重。”白泪荆担忧地问道。
虽然不是很清楚白泪荆是怎么一下子从濒死状态醒过来,并且没有半分异色,但对于白泪荆的问题,陆鸢暂时把疑惑压下,回答道:“那被那条紫蟒的巨尾击中,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更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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