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官民关系就是个两难问题,陈默对于村长的抱怨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但那件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居然有人能够惊动三使司,除非是那件……
陈默试探着问道:“老村长知道共和五十八年末的一场惊天大案吗?”
村长半眯着小眼睛,一副就要睡着的样子,但陈默却觉得他实际上清楚的很。
他稍微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说的是得化县那件灭门惨案吧?当时可是件大事,老头子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知县大人问这个干什么?”
虽然村长一直在假装虚弱,但在陈默提到共和五十八年以及惊天大案的时候,老村长身体还是剧烈抖动了一下,显然是个知情人物,恐怕关系还不算疏远。
这也倒是没什么好怀疑的。据说当年福王一家奄有闽南全境,门下财产自然需要打理,说不定这个渔村也是当年福王的家产之一呢。
“三使司是不是在灭门案发生之后到的这里?”
村长此时也不假装龙钟老态了,直勾勾地盯着陈默,伸出三根手指,说道:“是在那之后三天时间。”说完,便嘿嘿笑了起来,后来又变成了肆意大笑。
是啊,陈默都能讲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更何况是村长这种精明人物呢。陈默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深深地凄凉,不知道是在感叹物是人非,还是在感叹世情薄凉,陈默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村长笑够了,才恢复了之前的衰弱形象,他问道:“大人,是怎么到咱们村子里来的,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说一下。”
陈默笑着将昨天晚上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询问道:“咱们村子里有没有遇到海盗的?我想要了解下情况。”然后他又想起了之前的崔老五,便说道:“虎子四人肯定是被倭寇杀死了。这崔老五居然能够联系到他们,必定是个重要突破口,必须要将他看管好。”
老村长也有些吃惊,“不是就是些海盗吗?怎么连倭寇都出来了?”然后他想了想村子里近来的情况,说道:“村子里倒是有人遇到过海盗,但不知道是不是倭寇,等大人休息够了,咱们这就去讯问他。至于这崔老五,身子笨重的很,绝对不会逃跑的。”
陈默见杉儿正拍打着肚皮,想来也是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想要把去找那人谈谈。可是杉儿却是拉住了陈默。
陈默小声问道:“怎么了?”
杉儿皱着眉头问道:“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
陈默想了想,“今天估计是没戏了,明儿早吧。”
“那我爹他们怎么办?”
这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郑钧他们六七十人仍然还在那边呢。虽说是山路被炸断了,可万一他们令寻了一条路下去,这可怎么办才好。对方人多势众,装备精良,威胁极大。所以,陈默他们必须要赶紧找到郑钧那群人才行。
陈默对村长道:“村长,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有事情,恐怕得先走了。见过海盗的那名村民和崔老五,还得劳烦您老人家费心,最后是尽快将他们带到县衙,也好处理一下。”
村长挣扎地站起来,行礼道:“大人放心吧,老朽一定亲自护送着将崔老五送到县衙。大人有事情就先走吧。”
陈默又问了问村子所处的位置,原来此处正是得化县城的东南方向,而郑钧他们此时正在县城的东北角,距离不是太近啊。
“村长,有没有什么可以马呀之类的?要前去的地方有点远,恐怕走得去有点来不及了。”
村长摇晃着身子想了下,缓缓说道:“马是没有,可还是有能够代步的。”
——
陈默三人自渔村出来,便径直往北走,虽然路面并不好走,但这是最近的路线,大家都不想再去绕远路了。
“这也太慢了吧?”杉儿不停地嘟囔着。
陈默看着下面的老黄牛,无奈地说道:“有就不错了,反正比走着要强不少。你呀,别总是抱怨,你看看人家婉清一言不发,哪像你这个样子?”
老黄牛似乎听懂了众人在谈论他,不禁低嚎一声,然后扭动了几下脖子。
陈默将身子往后面一仰,便靠在了林婉清身上,软软的,别提有多舒服了。就这样,三人骑在老黄牛背上,慢慢悠悠地,直到天黑才来到之前他们来过的那座矮山前面。
郑钧几人的坐骑仍然还系在树上,悠然自在的吃着草。
突然间,山上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声,里面还夹带着哭腔。
“不会是那群衙役吧?”这种喊声恐怕敌人是不会发出的。果不其然,没多久,山上就冲了下来一群温岭来的衙役。
陈默仔细打量着他们,只见他们衣衫鲜亮,干干净净的,也不像是发生过战斗的样子。唯一还算有可能的迹象是,他们丢盔弃甲,许多人连刀具都丢掉了。
他们甫一见陈默,如临大敌,四个人聚在一起,这才亮出了一把刀。
陈默问道:“知府大人呢?还有其他人?”
直到此时,他们才冷静下来,看清了陈默的面容。大家纷纷松了口气,互相安慰道:“是自己人。”
“快点回话!”陈默见他们这个样子,有些微怒。据郑钧说,这还算是温岭府城战斗力计较强的一部人,真不敢想象其他人会差成什么样子。
既然是自己人,那么他们便又恢复了老爷兵的本事。他们敷衍道:“急什么,在后面,马上就要回来了!”
杉儿急得想要去打人,陈默赶紧将她拉住,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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