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青州的路上,石晓静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并不安宁,忍不住还是拿出电话又给管家打过去,再次确定他很好才放下心来。
薇姐昨天赌气说不去,最后还是来了,这会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直翻白眼,“你家里那么多人,难道还照顾不好他吗?别紧张了,他连大门在哪都不知道吧,还会走丢了。”
虽然知道这人向来都刀子嘴豆腐心,本意也是想安慰自己,但晓静还是被她尖锐的用词给刺激到,皱了皱眉纠正说:“他只是不和人交流,不是智力有问题,你别这么说他。”
薇姐意外地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哟,平时我比这毒舌一百倍地教训你,你都不知道还嘴,居然说他一句就不乐意了。”
晓静抿着唇没说话,手指轻轻滑动着手机屏幕,目光落在主页墙纸上。
那是有天早晨她醒来时偷拍的钟嘉铭,他当时正坐在落地窗前看书,笔直端正的坐姿,像是个专心听讲的好学生,身上的白衬衫被阳光照得微微泛着蓝,模样俊朗的光是让人看着就心动不已。
当时她鬼使神差地就拿过手机偷偷拍下了这样的画面,连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后来更是直接设定成了手机桌面。
她轻轻抚摸着照片上他的脸,仿佛胸口有个地方都空洞洞地——
“又不是去很久,我们早点谈成就回来了。”薇姐实在看不下去她那副样子,就跟丢了魂似的。
晓静心事重重地摇头,“你不懂,这么多年我们都没分开过,我以为是他离不开我,其实……”
其实她更离不开他。
她打了电话回去问管家,管家说钟嘉铭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看吧,哪怕她离开了,他的世界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是她,心都不知道丢去了哪里。
晓静想,这或许就是别人说的习惯吧?钟嘉铭已经变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很难割舍。
薇姐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眉心微蹙,“你是不是受虐狂啊,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应该高兴才对。我看你平时神经绷得那么紧,趁这机会好好放松下不好吗?”
车子一路飞驰在高速公路上,窗外净是一片舒爽的绿色,蓝天白云掩映着梯田,看得人心旷神怡。这的确是嘈杂都市没有的景致,晓静倚着车窗却无心欣赏,目光一次次地落回手机上。
到了青州之后,马上就有合作方的工作人员来接她们,对方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自我介绍说姓程。
“我们林总这会儿有点事抽不出身,我先送二位到酒店,晚上定了宴席给石总接风。”
晓静心里记挂着钟嘉铭,恨不能今晚就把事情谈完赶回去,于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只期望早点见到那位林总。可当她亲眼看到对方,又恨不得自己从没来过这一趟。
林朗似乎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翩翩公子,风度有加,但一身正装还是多了几分她不熟悉的沉稳和干练。他主动和她握手,乌黑的眼底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好久不见,晓静。”
的确好久,整整六年了。
晓静站在原地没有动,迟迟都不肯伸出手去。
气氛变得微妙,林朗骨节分明的大手就那么不尴不尬地停在她身前,薇姐咳了好几声示意她,可晓静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朗并不计较,目光始终都落在她脸上,声线低低沉沉地开口说:“坐下聊?”
两人间奇怪的气场,任谁都能嗅出不对劲来。薇姐十分惊讶,随即眼眸一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难怪这位林总会指名要石晓静过来,原来两人是旧识。
晓静有一瞬的失态,脸色映在明亮的灯光下依旧白色不自然,她用力捏紧手指,忽然头也不回地往包间门口走,“薇姐,我们走,这生意不谈了。”
薇姐不可思议地瞪大眼,这笔生意对她们来说很重要,最近有家来头很大的网络公司处处打压她们,晓静又不肯用钟家的人脉和关系,银行那边贷款迟迟下不来,眼下同这位林总合作倒是个好机会。
她愣在那,晓静很快转过头来,眼神非常冷淡,“你没听到我的话?”
晓静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念着她是长辈一直非常有礼貌,从没对她这么严厉过,薇姐马上就明白了,很快抬脚也跟了上去。
但林朗的反应也很快,他个子高腿长,马上迈开步子抢先一步抓住了晓静的手腕。他脸上带着几分苦笑,“你还在怪我?晓静,我可以解释的。”
“不需要。”石晓静厌恶地甩开他的手,“我现在是钟太太,麻烦林总自重。另外这生意,我的确不想谈了,和你这种人合作我觉得恶心。”
听到“钟太太”三个字,林朗很明显地在极力压抑着滔天怒气。他拳头紧握,额头的青筋都在一根根跳动着,不顾她的抗拒再次狠狠攥紧她手腕,“跟我出来。”
“放手!”晓静用包大力砸在他脊背上,但那男人岿然不动,往外走的脚步又沉又稳。
还是薇姐出面拦住了他,“林总,晓静看起来不想和你多谈,请你尊重她的意愿,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林朗目光阴郁地盯着薇姐,但他并不想将事情闹大。抓住晓静的那只手并没有松开,语气倒是缓和了几分,他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抗拒我,我给你时间冷静,但晓静,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和你重新开始,谁也拦不住我。”
石晓静终于抬头看着他,那个她记忆里不敢触碰的男人,现在已经变成了另一副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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