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为君,一是疑心病重,二不喜人结党营私。如今三皇子这两样全占了,让安帝如何安得下心来?若是这个时候立了三皇子为太子,似乎有些太过顺着三皇子和三皇子一派的意思了。
虽然如今成年的皇子中可担大任的也就三皇子一位,但在安帝看来,一定不甘心就这么被人推着做了决定,所以势必会吊他一吊。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公仪音心中对安帝的心思明了得很,面上却不明说,只点点头附和道,“父皇说得有理,立太子一事,的确不可操之过急。更何况如今太子皇兄尸骨未寒,若这么着急便重立太子,若太子皇兄在天有灵,心中也不会高兴的。”
安帝叹一口气,语带慨叹道,“还是重华你懂朕啊!”说着说着,又谈起了之前总爱提起的那个话题,端详着公仪音道,“哎,要是重华你是男儿身就好了,朕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公仪音虽然也想替安帝分忧,但这种事明知不可能,自然也不会接着往下接,只讪讪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安帝也知道自己方才那话说得不大妥当,话锋一转,也说起了别的话题。
聊着聊着,公仪音响起了如今尚在冷宫的皇后,自从上次去长秋宫试探完皇后之后,她似乎再未听到有皇后的消息传来,也不知皇后这些日子在做些什么,不由开口问道,“父皇,皇后那边最近没有什么动静吧?”
听到皇后的名字,安帝的神色凝重了几分,摇摇头道,“皇后这些日子倒是安静得很,不过朕总担心她还有后招。”
公仪音虽然心中也有担忧,但她自然不愿过多表现出来让安帝担忧,闻言也只笑笑,宽慰道,“放心吧父皇,如今有您派人看着,想来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若真是这样便好了。”安帝叹口气,忽又想起一事,看向公仪音道,“对了重华,你上次去见皇后的时候似乎惩罚了一个在外看守的内侍?我问慎刑司的人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你吩咐的,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公仪音是没打算将公仪楚去看皇后的事告诉安帝的,不过既然他问起,公仪音便也不瞒他了,抿了抿唇开口道,“因为上次我去的时候,正好发现那内侍将皇姊放进了长秋宫。”
安帝眉头一皱,“你是说……那名内侍将昭华放进去看皇后了。”
公仪音点点头。
“真是好大的胆子!”安帝气得一拍几案。
“父皇别生气,为这些人生气不值得。”公仪音忙出声安慰,又道,“想来是被皇后买通了所以才有敢这般行事,不过重华当时就已经吩咐慎刑司好生关照他了,父皇也别放在心上了。”
安帝这才闷闷地“嗯”了一声,却是没方才那般气了。
公仪音想了想又道,“至于皇姊那里,当时她经历了那样的事心中的委屈无处诉说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重华觉得,父皇还是不要再追究此事为好,以免又让皇姊心里不痛快。父皇您觉得呢?”
听了公仪音这一番话,安帝叹一口气,“难得你皇姊那般对你,你还能有这番为她着想的心,真是难为你了。”
公仪音腼腆一笑,并不多做辩驳。
她会替公仪楚说话,不过是懒得节外生枝罢了,毕竟,现在她腾不出工夫来搭理公仪楚,若是父皇旧事重提,万一公仪楚破罐子破摔,回头还是得将这笔账记到自己身上来,着实不值得。
不过既然父皇误会她是好心,她也没什么损失,索性讲错就错便是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公仪音见安帝的心情似乎有好转,又惦记着延尉寺那边的事,也不在宫中多待,向安帝告辞后径直上了车朝延尉寺去了。
到了延尉寺,公仪音刚一下车,便瞧见府衙里头走出来一人。
定睛一瞧,却正是荆彦!
公仪音露出一抹笑意迎了上去。
荆彦见到公仪音,不由也是一喜,忙快步走上来欣喜道,“这可真是巧了,我刚要去帝姬府找无忧你呢。”
公仪音一听,心中不由生出了几丝希望,看向荆彦急急问道,“怎么了?可是太子的案子有进展了?”
“正是!”荆彦点点头,一面请了公仪音进延尉寺,一面开口说道,“九郎走之前吩咐我们再将明月夜的人排查一遍,果然这次查出了些东西。”
听到是明月夜的事,公仪音不由睁大了眼睛看向荆彦,“莫不是跟瑶光有关?”
“正是!”荆彦重重点点头,“无忧,你还记得在太子书房发现的那本奇怪的无名书么?”
“当然记得。”
“我们手下的人问出,有人曾见到太子从瑶光房中出来之时,手中拿了本牛皮封面的书!”
公仪音不由大惊,瞠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荆彦,“荆兄,此话当真?!”
“事关重大,我怎敢胡说?”荆彦面上也是难得的正经之色,补充道,“那人是明月夜的女婢,之前并不知太子的身份,只是因太子每次入明月夜时都十分神秘,心中好奇,所以那日太子出瑶光房中时特意偷偷看了一番,正好见到了太子手中拿了本书卷模样的东西从瑶光房中走出。”
“那第一次盘查之时她为何不说?”公仪音皱了眉头。
“我亲自审问过了,那女婢胆子并不大,当时听说太子薨了魂都吓没了,哪里还敢说别的事,这次也是我们百般询问,再加上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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