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刚劲的一鞭将笼子打得掀起,又重重地砸到地上。里面的漆错虽没有挨到打,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击打而吓得魂不附体,扯着嗓子哀叫着,翅膀使劲地扑腾,黑羽纷纷而落,却闯不开这坚固的牢笼。
在空盘旋的墨铢见此一幕,狠狠地抖了一抖,飞行的轨迹愈缩愈小,焦躁地转着圈。
院里的下人面面相觑,不知少爷为何要拿小姐最宝贝的信鸽出气,都不敢上前劝阻,只得干站着。
“啪——”又是重重的一鞭,鸟笼被抽打得滚出老远,只听一阵凄厉的鸟鸣声从笼传来,令闻者胆寒。
“咕——”空传来一声尖利的长鸣,墨铢展开黑翅,直直地向赵承煦撞来。下人们皆是一惊,待要上前相护,说时迟那时快,在墨铢冲到眼前的一瞬,赵承煦扬起藏在身后的捕鸟网,将之纳入网。
被网丝缠住的墨铢狠命地挣扎着,身上的羽毛簌簌而落。赵承煦命人将滚远的鸟笼取来,见到笼的漆错安然无恙,墨铢方抖了抖羽毛,安定下来。
墨铢的腿上果然装了一截信纸,信条展开在眼前的那一刻,赵承煦的眼划过一道凌厉的光,他将信揉作一团,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暮芙园。
赵普停下的笔,目光仍驻留在案上的公,“怜儿被人绑架了?”
“正是。”赵承煦递上布满褶皱的信条,“这是她养的信鸽带回来。”
那信条上写着:
“相女被劫,身陷豫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暂息干戈,虚左以待。林卿砚拜上。”
赵普握笔的微微颤抖起来。他将笔杆按下,抬拿起纸条,静静地读了一遍又一遍。末了,他的面上竟浮起一丝笑意:“林仁肇的儿子果真不俗。这样的人物,若不死于乱世,必大有可为。”
赵承煦听得云里雾里,急切道:“爹,阿怜现下被唐兵所擒,该如何是好?”
“擒人的是唐兵,可撒网的却不尽然。”赵普喟叹道,“他们为的,不过是怜儿身上的秘密。等秘密问出来了,怜儿便是人证,他们不会为难她的。”
秘密?赵承煦犹疑了片刻,不由得惊呼出声:“难道他们是想拿当年皇甫将军一家之事做章?”
赵普只是淡淡地望着掌心的字条,算是默认了。
“不知他们查到了哪一步?”赵承煦低声喃喃着,又见赵普一副成竹在胸的镇定模样,“爹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此事你不必管了。你去一趟南昌,以相府的名义将怜儿接回来。”
“可爹方才还说,他们不敢对阿怜怎么样。当务之急不是……”
赵普举了举上的纸条,打断了儿子的话:“连这样一个外人都不愿怜儿在牢多受一日牢狱之苦,你身为兄长,难道不该走这一趟?去准备一下,申时之前动身。明日早朝,为父自会替你上疏告假。”
赵承煦欲言又止,只得领了命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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