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筱蘩只觉喉中有股割人的烧灼感,越发清晰的疼痛让她一下子从黑暗中惊醒过来,模糊的焦点因慢慢浮现在眼前的一张魂牵梦系的撩人笑颜而定住。
“别人解开昏穴后马上就可以醒过来,你却昏睡了一柱香的时间都不止,真不知道你是什么做的。”上官狂炎勾着他优美的弧度,轻笑出声,眼底却是一望无际的幽阖。
不知是因为重逢的激动还是受辱的委屈,在孟筱蘩还没能搞清自己的心情前,身体已不受控制地扑进上官狂炎的怀里,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上官狂炎任由孟筱蘩抱着,直到感觉胸口一片湿答答的不适才轻皱眉头,将她分开。
“受了委屈?……还是做了坏事不好意思?”问的是正死命拽着他衣角的孟筱蘩,凌厉的眼光却遍扫垂手静立在一旁的一干人等。
孟筱蘩这才发现整个房间满是人,她一点也不关心到底有哪些人,只是急急地寻找她的熏儿。
遍寻不到的她泪掉得更凶,本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疼得厉害,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呜……啊……”低哑的单音,不停的比划,孟筱蘩像个负伤小兽般无助地望向上官狂炎。
像是看透她般地,上官狂炎冷着眸子却保持着微笑道:“你的丫鬟胆敢收买下人擅闯沧浪阁,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三晴,告诉她,擅闯沧浪阁该当何罪。”笑容继续,只是换成了置人于冰窖的寒冬气息。
“回禀夫人,擅闯沧浪阁是死罪。”
见孟筱蘩几近昏厥,收到上官狂炎示意的尚三晴继续道:“但被治死罪的只有那个引你们入阁的砍柴人,主人估念您的丫鬟非外侵的奸细,又不过是个听命于人的下人,所以罚她杖责一百下。估计还需要些日子养伤才能回来伺候您。”言下之意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当主子的你。
孟筱蘩呆呆地消化着接受到的信息,唯一在脑海中成形的念头就是熏儿不会死掉。
于是,大大地松一口气,眼泪也止住了。
“知道吗?这就是当主子的好处,闯了祸也有下人来背。”上官狂炎单手环住孟筱蘩的腰,扶她从躺椅上起来,坐到了自己腿上,坏坏地贴在她耳边低声说。
“现在嘛……还有个不知进退的下人需要点惩戒。”上官狂炎状似亲昵地对着孟筱蘩耳语,笑容随着看向站立在角落却甚是冷艳照人的岳彦雪而隐没。
孟筱蘩来不及弄懂上官狂炎的话,就被他美如冠玉的侧面吸走了全部的注意。
“你这五指红印打哪来的……”上官狂炎专注着怀中的人儿,指腹轻刮她红肿的脸蛋,没有抬头,但四周的人都知道这句话绝对不仅仅是在问孟筱蘩。
房间中尽是沧浪阁各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因为有人闯入一事而被召集。大家素来深惧自个主子捉摸不定的性子,所以说此事虽然与已无关,但也心头忐忑。
同时,上官狂炎对孟筱蘩亲昵的一举一动也尽收各人眼底,等于间接昭示了她上官家主母——也是沧浪阁主母的地位。
孟筱蘩完全没有察觉到偌大房中的暗流汹涌,听到上官狂炎的问话,便努力地在不下三十个人的房内寻找那个赏她一记大耳光的冰火美人。
终于,她抬臂指了指岳彦雪,再指了指自己的脸。
没有被打的心酸,没有报复的快感,没有怨尤的恶毒,仅仅是在回答上官狂炎的问题而已。
孟筱蘩静静地依偎在上官狂炎温暖的胸膛中,事不关己得很。
但这一切看在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眼里,却不由得佩服起这个传闻中形同白痴的孟筱蘩居然如此厉害,顺水推舟地打击到自己的敌人不说,还能摆出这么一脸忍气吞声、没有一点持宠而骄的无害表情。顿时将她列入深藏不露、不可小觑的敬畏人物之列。
岳彦雪背脊僵直,手心出汗。
孟筱蘩这个傻兮兮的女人她当然不放在眼里,只是从上官狂炎眼中读到的危险意味让她打从心底觉得悲凉。
他要为那么一个平凡又痴傻的女人出头而全然不顾她与他的几载恩情?只因为她不过是他的伺妾,只因为他从来不曾真正地在意过她?
内心的凄凉认知让岳彦雪更显冷漠与不驯。
她不是黄烟尘那种以识大体作为自己人生信念的女子,她也学不来楼允慈的撒娇充憨、见风使舵,她更不是孟筱蘩那种不懂反抗的傻瓜。
她只有满腔如火似冰的爱以及绝不低头的傲骨,男人要么爱她……要么就干脆毁了她。
上官狂炎第一次见到岳彦雪,她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宫女,也是皇帝还没来得及册封的暖床女人。
她很特别,被人奴役却不沾一点奴颜媚骨。那艳绝也冷绝的气度让上官狂炎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当即将她从皇帝身边带走,成了沧浪阁的小妾之一。
极端、冷傲、不服输的性子很对他的胃口,让他兴起一次又一次征服她的念头。
而征服,当然不能有任何放任的怜惜。
她的价值就在她的桀骜不驯被他狠狠踩碎的瞬间。
“过来。”没有一丝笑容的上官狂炎仍美得让人心颤,也冷酷得让人发寒。
岳彦雪是那被诱惑的卑微生灵,受这个男人的牵引。
“跪下。”引人犯罪的烈火红唇吐出催命的魔咒。
岳彦雪听到了,但没动,将头转向另一边。
她的悲哀是从不让她的委屈外露,也从没有人愿意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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