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阿宁睡了一个好觉,并且自然醒。
他半张着有些模糊的眼睛,洞外一片光明,空气嗅过去好极了,阳光看上去一点也不热,暖洋洋的,唔,‘好天气。’阿宁发出绵软的声音,刚一说完,他便清醒过来。
微微舒展着身体,阿宁惊讶的感觉到身体竟然不酸不痛,脑门也没有凹凸不平的感觉,蹭一蹭……呃,软的?
阿宁想到某个可能,他犹豫的侧转过头。
男人金色的眼睛微眯着,脸庞在明亮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光,下巴冒出一片青色,看上去,很刺人的模……阿宁像被热水烫到一般,跳了起来。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他慌张的解释,手足无措的比划着。
“听不懂。”男人说,阿宁一离开胸口,他便坐起身。
闻声,阿宁才注意到男人脸色并没任何变化,依然像往常一样平静,一注意到男人如常的表情,阿宁便尴尬地再说不出话,因惯性吐出的字眼也越来越轻,动作随着声音跟停了下来,原来只是微红的脸色一下燃烧起来。
他究竟慌张什么啊!
阿宁甩甩头,用手臂把脸上的水滴拭掉,因下了一夜的雨,天色显得十分漂亮,森林看过去很是干净,但是,走在森林中间就不这么觉得了,不时有水珠从树上落下来,而且落满枯枝光落叶的地面,一走上去,就是一脚的水和腐物,非常的难受。
唯一值得阿宁高兴的是:现在是夏天,不是秋天。
男人走得不快,离他不远,早上发生的事让阿宁很尴尬,因此不像昨天一样追着男人,而男人也似乎发现阿宁的速度跟不上他,今天走得格外慢。
“三天到不了村子。”
“啊?”阿宁扶着树干,抬起头,带着些许茫然看着开口说话的男人。
“三天到不了村子。”男人重复了一遍。
阿宁发愣地着看着男人紧皱眉头,似乎从早上开始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 阿宁张嘴想说些什么,像对不起之类的,但喉咙像什么哽住一样,什么也吐出不来。
又要被丢下吗?阿宁想,这次被丢下,他肯定死定了。
“…你走吧。”男人说。
“嗯。”阿宁应了声,也没听清男人说什么,他垂着头,呆呆立在树边。
他已经习惯了被丢下了,小时候,父母要带一个小孩去城市打拼,哥哥哭着闹着要去,而他因为太安静或者说太木讷,被放在奶奶家里没带去,之后,奶奶去世了,被接到城里的家里,又因为没有接触而相处冷漠,好在血缘总是相通,倒也相处得起来,后来,有闲钱的父母带着哥哥去外地旅游,出了事,留下他便一起走了。
也还好那时他已经上高中,便住校,只是在假期到姑姑家住一阵,再过后姑姑病去了,姑丈另娶人又搬了家,便断开联系,到外公中风去了,也没联系上。
还不如当时闹着一起去呢,阿宁想到父母带哥哥出游的前一夜,自己一夜没睡,想要一起去,一家子一起上路也不寂寞,也省得现在忧心自己被野兽吃了。
心里忧郁着,阿宁便没注意到男人两步走近他,伸手,像抱小孩一样,托着屁股与大腿交接处,稳稳的抱好。
阿宁被弄得一惊,扶紧男人的肩膀,再见自己的这模样,又是脸红又是疑惑。
“走了,捉紧。”男人说,很是轻松的向村子方向大步走去。
总算不笨的阿宁,明白了,但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个姿势带他走。
不过看男人的速度比刚才快得不是一分,两分,刚回忆完自己往事的阿宁闭紧嘴,不想男人以为他不愿意去他村子。
这一晃一晃着,加上没人说话,阿宁不一会就有些迷糊点着头,跟性子一样绵软的头发也一下一下碰到男人的脖子耳朵什么的,痒痒的,让男人视线向边上瞄了又瞄,手上使了力,让人不由得向他身上歪了歪,靠上脖颈厚实的肌肉,更是发困。
于是男人心满意足,由着心思让脚步慢了几分。
这样就在阿宁睡睡醒醒下,过了几天,总算是看到部落的影子。
“沿着水流,再过半天就到了。”男人对睁大眼睛看着村落的阿宁说,
“真大。”吃惊这个村子大小的阿宁赞道,他以为最多也就几百人口,沿着河流建设的村落,呈椭圆形状,中间房屋较密集,两边松散些,这里的树木非常茂盛,即使在最密集的村中央,也有十来颗大树。
“我们是平原最大的部落之一。”
“还有其它的部落?”
“在东边簍-u,n鞅叨加幸桓觥!?/p>
“哦,你…”阿宁眨眨眼睛,有些不安地问,“住哪里?”
男人手指靠近森林的这边,离河有三百米左右,“那里,红叶子树那幢,就是我家。”
阿宁抬起头,远远望去,只看那棵红叶子树,和半片木头墙。
说起来奇怪,阿宁发现自己来这里后,原来近视了六百度的眼睛越来越好了,最开始看东西还有些模糊,现在隔着老远的也能看到那棵红叶子树的形状,而不是一片模糊的红色。
“看不清。”看了半天,阿宁有些丧气的说。
“待会慢慢看。”男人安慰,金色的眼睛眯起来,不知想着什么。
阿宁点点头,扶着男人的肩膀,看着那边的部落,时不时的问些问题,男人答得字少了,他就抬着黑漆漆的眸子瞅着男人,让男人不得不答细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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