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年级大些的老兵拉了那人一下说:「算了,天寒地冻的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行个方便吧。」说着还往旁边挪了挪地方招呼陈查道:「你们别怕,近前烤烤火吧。」
「多谢。」陈查带着校尉凑过去坐下,手脚靠近火堆取暖。树枝干柴烧得劈啪作响,火苗不时蹿着。目光越过这些兵丁,他冷眼打量,破败的庙后隐约是辎重。
从行囊里掏出桑皮纸包的风干牛肉,陈查拿起一块儿撕咬着吃了,这才托着给那个年长的兵丁说:「前头客栈买的,大家伙儿别嫌弃吃两口垫垫饥。」
年长的兵丁自称老纪,是百夫长,道谢接过来分了几块。陈查一口酒一口肉和校尉吃得香甜,兵丁闻着酒香馋得吞口水,从怀里摸出几块饼干充饥。
夜深,蝙蝠不时飞过。西齐兵丁两人一班轮流上夜,负责添柴火,庙里头渐渐鼾声四起。陈查的眼睛狼一样警醒,听着四周的动静。借口解手,绕到庙后一边小解一边趁着幽暗的月色观看,庙后冷风里还有二十几个兵丁正在看守几十辆装满布袋的独轮车。他蹲身绕着土地庙观察,突然听到远处有轻微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渐渐逼近。
他藏好身形,看到西南角蹓跶上夜的一个兵丁突然无声倒下,心知不妙。荒郊野外孤庙肥羊,正是盗匪下手的好时候。
回到庙里低声唤醒校尉,陈查推醒了昏睡的老纪说:「刚才解手看到你的人被拖走了一个,会不会遇到劫道的了?」
老纪大惊,慌忙踩灭了篝火,把人都喊叫起来,各自抽出刀枪。兵丁有些慌乱,老紅-u,n茸≈谌耍指派手下说:「你们到后头护讀覆荩 ?/p>
粮草!陈查眼睛微眯,心想,果然不出所料。
老纪心地忠厚还不忘对陈查两人说:「我们是押送粮草的西齐兵,要真是山贼来了,刀枪无眼你们找机会跑吧,千万照看自己。」
陈查点头,嘴角斜挑轻笑,心说,跑?这正是大好的机会!
火把腾起,呼喝声中叮叮当当的兵刃交接声不绝。轰隆一声颓墙坍倒,整座破庙坍塌,尘嚣里能看到几十个山贼将破庙团团围住。
陈查对校尉说:「你趁乱牵着骡子、货物躲进树林里……」他低声叮嘱,校尉连连点头答应。
老纪指挥迎敌,西齐兵地形不熟,渐渐落了下风。山贼意在抢粮,一个个刀剑如风,心狠手辣,慢慢靠近了粮草车,兵丁勉强抵挡。
陈查眼看时机已到,脚尖一挑捡起地上一杆长枪冲了过去。他十几岁就跟随韩重征战沙场,两军阵前得了「花枪将」的美名,所到之处敌人闻风丧胆,此时手中长枪舞得泼风一般,势如下山的猛虎,枪挑连环枪扎一线。人多势众的山贼挨上就死碰上就伤,惨叫连连。
西齐兵丁眼见有如此厉害的帮手,顿时重整士气和山贼杀作一团。一个山贼看出老纪是领头的,偷偷挨近手中的斧子奔他头顶劈了过去。陈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枪尖一转纵身一跃,对准山贼胸口,枪如出动的毒蛇,把他钉在粮袋上扎了个透心凉。长枪抽回,山贼倒在地上,粮食从粮袋破口中哗啦淌出。
手腕一转枪指山贼,陈查朗声说:「哪个还敢上?爷爷我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残余山贼见他如此狠辣,唯诺在一起,看看人数只剩十几个了,伤亡惨重讨不着便宜,一声呼哨四散而逃。
西齐兵丁互相搀扶,纷纷围住陈查,连声道谢说:这位大哥可真厉害,多亏了你,你可救了我们大伙儿所有人了,要是把粮草丢了,就算有命活着回去也得受军法处置……
老纪包扎了伤口被人扶着走过来,拍了拍陈查的肩头说:「看不出你功夫这么好,先前有怠慢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陈查满脸沮丧,垂头丧气地摆摆手,长叹一口气。众人不解,问为何如此,他抱了抱拳,眼中居然挤出点泪光说:「实不相瞒,我是东扈的镖师,接了单红货生意保护客人到关人死了,货物也没了影,就是卖了我也赔不起这么些银子,镖师这行当是甭想做了,唉,我孤苦一人天大地大不知去何处容身啊!」他惯会作戏,擦眼抹泪说得一干兵丁唏嘘不止。
老纪忙宽慰说:「别泄气,你这么好的身手还愁找不到口饭吃?就算再不济,效力军中早晚会出人头地。」陈查满脸欣喜地看着他。老纪叹口气说:「我们是西齐替北晋往南越边关送粮的。这些兄弟里我说的算,你要不嫌弃我们粮兵低贱,今晚死了的兄弟里你顶替一个,北晋那边也看不出什么来,看准时机说不定能捞上个一官半职,这仗啊……唉,有的打了。」
众兵丁得他相救也图他武功高强路上作伴会安稳,都连声怂恿他答应。陈查打算着混进粮兵里趁机摸清西齐粮道,再查清楚北晋边关兵力、布防,知己知彼。
他装作沉思了片刻才点头答应说:「今晚患难与共,以后还请各位兄弟多多关照。」随口诌了个名字,详细询问粮草事宜。原来老纪带领的是西齐粮草队伍中的部分,因大雪误了行程和大队人马离散,这才被山贼盯上。
遇到此变故老纪加了小心,不敢再逗留怕山贼反扑,让兵丁整装连夜赶路。陈查扒了一身衣服,混在队伍里大摇大摆往在南越边关驻扎的北晋兵营而去。
南越平王府中,陈查的贴身校尉从西齐返回,将一路情况一一禀告韩重。韩重知道陈查胆大心细,鬼主意又多,此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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