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花洒的水流声淅沥沥的传到了屋子里。
宋红庆和王寒这才把抬头,目光一致对准邵小东。
王寒一脸战友叛变被出卖的凝重悲切:“帅哥,平时没见过你这般殷勤哪,还准备帮人家铺床?”
宋红庆则用笔杆磨着牙:“如果我没记错,邵小东同学最后一次叠被是在大一军训的时候吧?”
邵小东有些为难的抓抓头:“你、你们误会了,我就是想下来喝口水。”
“胖胖儿,给我拿个盆儿——”
嗖!
啪!
咣当!
咚!
砰!
“他是飞下去的?”
“且身姿矫健。”
“可以鄙视吗?”
“我陪你。”
李闯对于铁三角的内部风暴全然不知,他刚研究明白环保节能的太阳能热水器,这会儿正拿着小胖儿送过来的盆一下下往自己身上浇着热水。花洒的水流其实不小,但习惯使然,热水泼到身体的一瞬间总能让李闯有种泡在澡堂子里的感觉,很过瘾。
袅袅的雾气在全封闭的浴室里慢慢升起,熏白了玻璃。
低下头,李闯第一次认真审视自己寄居的这个身体。他之前只觉得赵清誉这人瘦弱单薄,这会儿才发现,也并非全然如此。准确的说是赵清誉的骨架偏小,肉倒还有些的,白白嫩嫩均匀的覆盖在身体上,想象中难民般的肋骨凸显完全看不到,从胸前到小腹一路平坦,只不过很难觅到肌肉的影子。胸前两点因为热水的刺激,此刻傲然挺立,小巧而娇艳,李闯努力回忆自己的,觉着好像没这么粉嫩来着。当然,李闯同学的这一系列观察都是很纯洁的,不带任何猥亵和下流的成分。
赵清誉的体毛不重,热气一熏更透出白皙光滑,冲洗肥皂沫的时候李闯还在想,赶明儿给赵清誉打电话的时候可以建议他取个既贴切又霸气的诨名,比如浪里白条。
隔墙,有耳。
“他好像快洗完了。”王寒也爬上了床铺,倚着枕头半个脑袋靠墙,就差扣个茶杯搞监听了。
宋红庆依旧坐在下面,前后晃荡着座椅,破天荒的还叼了根烟:“他怎么就忽然回来住了呢?王寒,你说他会不会是看上小东了?”
邵小东刚洗了个苹果正往上铺爬呢,听着这话直接一脚踩空,所幸手上抓得紧人挂住了,苹果一路弹跳得滚到了桌子底下。
宋红庆投以安慰的目光:“我这也只是猜测,来,淡定点。”
邵小东挂在梯子上欲哭无泪:“这咋个淡定嘛。”
王寒没好气的乐:“宋红庆你别吓唬他了,没看连乡音都出来了。”
宋红庆挑眉,用手指轻轻磕落烟灰:“怎么能说是吓唬呢,那家伙也不是没有过前科,军训的时候不是跟应用物理的谁谁搞一起来着了,要不是这样,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是那个呢,对吧?”
王寒望着天花板努力回忆半天:“可问题是,如果我的记忆准确,应用物理的那个谁谁比我们的小东帅了不只一个n次方吧。”
“那确实。”宋红庆客观点头,“身材也好了不只一个n次方。”
邵小东把嘴唇咬出了深深的牙印,然后静静的爬回了自己床上。被子一蒙,哀怨的气场便一bō_bō扩散开来,无数恶灵扑过去争相拉扯那俩没良心的头发,有的哭号,有的控诉……
不过,被虐者毫无所觉。
幸好,没过一会儿王寒就意识到话题跑偏了,便及时纠正了回来。其实说看上邵小东,大家都知道玩笑成分居多,不过对于赵清誉最近一段日子的反常,每个人心里都会有点小嘀咕。就像忽然看见老鼠乱跑猪乱叫,青蛙上街井水冒泡,本能的就会联想到地震是一个性质。
“喂,我刚见到他拿了本书回来,”王寒冲唯一在下面坐着的宋红庆努努下巴,“你过去看看是什么,说不定可以借此揣摩一下他最近的思想动态。”
“不用,我刚才就瞄到了。”
“哦?是什么?”邵小东也好奇的探出脑袋。
“咳,”宋红庆把烟掐灭,又清清嗓子,然后才用一种“我们都可以自我了断了”的悲壮语调缓缓道,“犯罪心理学中的哲思……”
寂静,良久。
第一个找回自己声音的是王寒。
“要不……我们晚上轮流值班吧。”
第二个恢复的是邵小东。
“站岗放哨?可万一熬不住呢?”
第三个反应过来的宋红庆提出了宝贵的建设性意见。
“去年军训的时候为了应付半夜集合,物理系那帮人好像研制出来一个叫丨床器,就是定时用低压电刺激人起床,要不我们借过来?”
王寒:“叫丨床器?这名字起得霸气。”
宋红庆:“听说是他们看片儿的时候琢磨出来的。”
邵小东:“真的假的?”
宋红庆:“谁知道呢。”
王寒:“要不改天我们做实验的时候也试试?”
邵小东:“那是看欧美的还是看日本的?”
宋红庆:“你能听懂哪个就看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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