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是你的……”
“陛下!陛下!”
是谁在我耳边,扰人清梦……
迷迷糊糊睁开眼,已是天明了。
“陛下,该上朝了。”宫人捧着龙袍,候在一边。
我坐起身来,左右张望。
“二哥呢?”
宫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说:“陛下昨夜醉倒在御花园,是三公子抱陛下回来的。”
原来……
是一场梦。
我垂下眼,静静坐了一会儿,淡淡道:“伺候朕更衣吧。”
人若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豆豆学说话很快,多数时候,她不是跟着唐思就是跟着乔羽,叫一个三爹,叫一个四爹,燕离便是五爹了。因为大爹听起来怪怪的,便让她喊师傅父君。国师说皇家子弟唤君上不能用民间叫法,须官方一点,至少应称“母亲”。
豆豆牙还没长齐,每每见了我,便奶声奶气地喊“母鸡”“母鸡”……
二哥,你若听到了,定然也会大笑。
我却是忧伤得很……
那一日,起了风,从北方来,正是九月九日重阳节。
遍插茱萸少一人。
豆豆周岁,我无心操办,便只在宫中办了酒宴,我们几人独乐乐,但看上去,他们都没什么心情喝酒。
我恍惚想起,与二哥一别,整整一年了。
一年前,我生豆豆,差点疼死在宝镜圣地。
那时他便不在我身侧了。
昏迷时他来过一趟,又匆匆走了。他见了我,我却没有见到他。
“豆豆,给爹爹们敬酒。”我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微笑着说。
她回头望了我一眼,摇摇晃晃地给四个爹爹一一敬过,然后回到我怀里坐下,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一……三,四,五,六……”
“豆豆,还有二呢。”我抓住她的小手。
“没有啊。”她仰起小脸看我,“父君,三爹,四爹,五爹……”
“还有二爹。”我握住她的小手,教她数数,说,“二爹在北疆,很快就回来了。”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哦,然后又数数:“一……一……二,三……”
我亲了亲她的脸蛋,抱紧了她小小的身子。
豆豆,母亲很爱你二爹,你也不能忘了他。
“陛下!”宫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摔倒在我跟前,我皱着眉低头看他,“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陛下!”他赶紧爬起来,喘着气说,“北疆!北疆的人回来了!”
我心一提,所有人同时站了起来。
“在哪里!”
“大军进入白登之后,便按照计划寻找石头城,因为从地图上看,石头城之下是岩石,不像其他地方有流沙,最适合大军驻扎。而且石头城有地下水,在白登,水源就是生命。但是对方的想法显然跟我们一样,在石头城,双方就打开了。”
“对方仗着熟知地形,只派出三万兵马打游击,我军首先示弱,诱敌深入后,在流沙阵中以极小的代价全歼了对方三万人。将军又亲自率领了七万人,两翼包抄石头城中的凉国士兵。对方准备不及,被突然冲出的七万人杀得七零八落,逃离了石头城。”
“后来的时间,我们便以石头城为根据地,反利用了流沙和风暴,在白登和凉国士兵展开角逐。那时候凉国士兵本打算撤退,但是风沙从北方来,将他们的退路彻底截断。虽然我们也同样出不去,但是因为我们有水源优势,和他们耗了下去。到最后,凉国士兵自食血肉,十五万之众,彻底土崩瓦解。而我们直到风沙停止,才能从白登撤退。”
从白登回来报信的士兵自称是贾副将手下,条理清晰,结合地图将为时两个月的鏖战细细重现。
“这一战之后,凉国十五万最后的储备军力全部阵亡,六十年内无力再与陈国对抗。我方仅损失了一万兵力,伤亡不大,余下九万人将会留下,负责边防重建。”
“陶将军可有受伤?”我忍不住打断他,问了一句。
“陶将军安然无恙,但是战后事忙,重建工作不容忽视,因此不能返还。”
我松了口气,不自觉地咧嘴微笑。“如此便好。你们立此大功,理应还朝,接受百姓夹道欢迎,朕会在城外犒赏三军,为尔等设下庆功宴。”
报信士兵俯首道:“谢陛下荣恩,为国尽忠,乃我等职责所在。”
“豆豆啊豆豆……”我抱着豆豆坐在膝上,握着她软软的小手,教她写字。“你好好学习,亲手给你二爹写一封信,告诉他你很想他。”
“哦。”豆豆点了点头。
小丫头头发又长了一点,细软乌黑,原先是一撮,如今搓一搓就变成两个小丸子了。有些短点的头发扎不上去,便垂在鬓角落成两束。
都说我们家豆豆又可爱又聪明又乖,一点也不像我,早慧懂事,应是师傅的教导结果。我觉得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活泼调皮捣蛋不要紧,师傅头痛地说,如我小时候那般泼皮着实不是什么好事。我却觉得没什么,看我多招人喜爱。
“豆豆,你这头发谁帮你梳的?”我凑上去嗅了嗅,馨香满怀。
“三爹梳的。”豆豆嫩生生地说。
唐思啊,真是心灵手巧。
“三爹说,大伯生了个弟弟,他春天的时候要回唐门。”
“胡说。”我掐了她水嫩嫩的小脸一把,“大伯不会生孩子,是伯母生的。”
“哦。”豆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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