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轮到雷霆摸牌,他捏起一看,面露喜色,复又不自信地来回检查一遍,确认数目无误,才讶异道:“操,不是吧,自摸了,大四喜!爆胡是他妈多少番?”摊开牌面,满手东南西北。
七爷圆滚滚红扑扑的大脸盘笑着凑了过去,细看之下感叹道:“生手到底是运气壮,可别忘了,还有个说法,叫千刀万剐和头一把!”
这一圈雷霆连庄,几人各自悉心做牌,截上家,堵下家,唯独丁冉还要留神帮衬着对家。稀稀落落摸了几把,雷霆喜不自禁地搓手道:“真他妈的……自摸,十三幺!”
七爷瞪大眼睛打量着雷霆,刀少谦则意味深长地瞥着丁冉。而后再次洗牌,码牌,抓牌。最后一颗摸到手里,摆好,雷霆看看牌面,也不出牌,只双手垂下皱着眉头望向众人。
七爷的笑容有几分僵硬,嘴角微微抖动着询问:“不是这么邪门吧……”
雷霆摊牌,一万九万各三枚,二三四五六七万各一枚,八万两枚。天胡,九宝莲灯。
七爷有气无力推掉手里牌色,举起白旗:“先休战吧。年轻人气势太猛,我老头子招架不住了,要转转运,午饭后再开局。我这里有正宗淮扬师傅,饭后再一起品品私房好茶,大红袍,福建武夷岩的马骝茶!”转头对着丁冉一脸叹服:“你知我平生最看中的不是‘强’和‘狠’,而是‘运’。这红山港的金蝶贝,空气好,水质纯,海湾开敞,台风罕至,能占尽了天时地利的,必属上品啦。”
丁冉但笑不语。
刀少谦挂着浅笑望向丁冉,旁敲侧击道:“只怕……还少不了个人和吧。”
就在刚才,他隐约见丁冉将一张牌藏在掌中,趁着抓牌的档口,拇指一勾,小指往回一收,逃过众人眼睛,迅速换了一张。之后雷霆便欣欣然自摸了。刀少谦看在眼里,却没声张,有人动手脚,可比老老实实打牌有趣多了。
吃过午饭,消了食,四人重又围坐一处打了八圈。这回丁冉很收敛,没让雷霆赢得过于夸张。每每七爷略有泄气,便适当给些甜头,而刀少谦依旧睁一眼闭一眼,只求自保。打到最后,雷霆小胜,七爷小负,丁冉刀刀则各自不赔不赚。
七爷虽然输了,却在起起落落之间玩得十分尽兴,他心满意足地对丁冉说:“好啦阿冉,愿赌服输,你有什么差遣尽管说吧。”
丁冉也不客套,递了张照片给七爷:“我想要这个人的资料。”
照片中男子身材矮小,瘦而精干,头发留得极短,紧贴着头皮,肤色青白,细眉细眼,一脸阴郁。
七爷一愣:“白狼唐尼?你认识他?他不是蹲大牢去了吗?”
丁冉点点头:“他人在牢里。不过为了躲避寻仇,他家人都隐匿了行踪,我想知道他老婆和女儿的近况。如果不是小有难度,我也不会劳动您大驾了。”
七爷是吃捧的人,即刻眉开眼笑起来。再看雷霆,也丝毫不觉得土气碍眼,反而有几分欣赏了,一把拉起这胸肌结实的有型卷毛,非要带他去欣赏自己的多年珍藏不可。
待那两人离开,刀少谦一脸玩味地审视着丁冉,叹道:“看不出你还有这一手,又是记牌又是换牌,看着老头子的脸色掌控牌局,怪道哄得他如此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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