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悠没有出声。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更不会违心地安慰他说没关系。事实上,当他知道吴斌和那个小男生的事情的时候,心里是十分失望的。他挺喜欢吴斌的性格,两个人在床上也合拍。他一直认为两个人可以这么过下去的——至少也应该将这段关系再延续一段时间。半年、一年、或许……
“那个孩子其实不怎么合我的胃口。”沉默片刻,吴斌忽然无声地苦笑了一下,“当时我就是特别心烦,特别特别心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不知不觉就多喝了两杯,就那么……半推半就的跟着他走了。”
徐悠敏锐地察觉了他话里还有其他的意思。他抬头看着吴斌,吴斌却沉默地望着窗外。小区的路灯并不亮,照着他的侧脸,模模糊糊的,宛如剪影。
“出事前两天,黄海涛的生日。”吴斌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似的问他,“那天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徐悠点点头。那还是他第一次带吴斌去见自己的哥儿们,潜意识里也有想簍-u,n獗蠹绦发展的意思c幌氲剿这头才给吴斌扶正,那头人家就把腿劈出去了u庋一个结果,徐悠心里除了失望,也颇有些难堪?/p>
“那天在征服者,你喝了很多酒。”吴斌自顾自地说道:“醉的连车库的门都找不着了,还是我给你抱上楼的。”
徐悠模模糊糊记得有这么回事儿。当时是黄海涛和李晓武合起伙来灌他,白的红的都有,他自己都不记得喝了多少。
“还没进门你就开始扒我的衣服,”吴斌的嘴角挑了挑,流露出一个似乎想要微笑似的表情,“你对我从来没有那么主动过。虽然咱们一直都挺好,但你从来没有那么主动过。我特别……高兴。”他说高兴两个字的时候,眼里却沁出一丝水色,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徐悠忽然间说不出话来。
“我特别高兴。”吴斌重复了一遍这一句听上去有点儿冒傻气的话,又沉默了。车窗外的虫鸣声忽然大了起来。夜风拂过,风里带着不知名的花香,温柔而又静谧。
“然后……”吴斌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带着一丝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伤恸,“然后你喊了别人的名字。你醉成那个样子,却在我怀里喊别人的名字。”
徐悠的脸色倏地变了。
“你喊别人的名字,徐子。”吴斌捂着脸低声笑了起来,“你真他妈会选时机,老子这么些年,还没那么高兴过。你就选这么个时候在老子的心尖上捅了一刀。”
徐悠心头一恸,手指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了起来。
吴斌重重揉了一把自己的脸,低着头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烟,深深吸了一口,“有时候想想,你真挺不是东西的。我整个人都给你了,你却只给我一个空壳子。我在外面419伤了你的面子,也只是伤了你的面子吧?我呢?徐子?你想过我吗?”
徐悠的指甲已经要掐进掌心里去,却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有洁癖,容不得我劈腿。”吴斌把半截烟扔出了窗外,声音里带着无可奈何的伤感的味道和挥之不去的疲倦,“我也有洁癖的,徐子。我也容不得自己手里捧着一个空壳子。如果得到的只是身体,那你和别人又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
徐悠自己也有些糊涂了。他只给了吴斌自己的身体,于是也要求对方对身体忠诚?如果吴斌心里有了别的人,他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好像……并不是这样。
徐悠站在花坛边看着吴斌的车子拐过喷水池,慢慢驶出了小区,心里的感觉复杂到了极点。对于吴斌来说,他的出轨只是想证明徐悠和那个419的少年到底有没有区别?
没有吗?
有吗?
徐悠在花坛边上坐了下来,把脸埋进了掌心里。吴斌埋怨他只给了空壳子,可是他不知道,徐悠所能够给的,也只有这样一个空壳子了。
或许,还有一点点的希望吧。就像故事里坐着南瓜马车去钓王子的灰姑娘,总盼望着奇迹会发生,会有那么一个人,能把他从自责自厌的泥潭里拉出来,让他重新发现生活的美好。徐悠知道,在过去的那几个月里,他确实把这希望寄托在了吴斌的身上。如果自己在相处的时候能够坦诚一些……如果吴斌能够再耐心一些……
如果……
可惜,这是一个没有如果的世界。没有灰姑娘,没有水晶鞋和南瓜马车。
也永远不会有奇迹这回事儿。
酒喝得并不多,实际上,他们的聚会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突然出现的苏成泽和庄少东给破坏了。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转天一早起来,徐悠仍然感到头痛。洗冷水澡、喝热牛奶都没能缓解疼痛,一直到他坐进自己的办公椅里,和着陈树泡的咖啡,仍然一阵一阵的眼前发黑。
陈树坐在窗台上吃早餐,包子味儿飘得满屋子都是。徐悠闻得直想吐,又懒得开口骂他,只好闭着眼睛硬忍着。还好办公室的窗户开着,没多一会儿油腻腻的味道也就散的差不多了。陈树吃饱喝足,一边拿着纸巾擦手一边翻开记事本汇报徐悠当天的工作安排,“上午九点半技术部有个会。几个项目的技术负责人都被孟总召回来叩见新部长了。”
徐悠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船厂项目的负责人刚被孟总给炒了。”陈树又说:“几个技术负责人都有推荐新人,孟总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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