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他们走后一会儿,我们三个人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群发短信,是高润发出的,邀请我们届时参加婚宴。
“她怎么还发给你?”我指着张恒礼,张恒礼指着张衣,我们俩同时问。
张衣也一脸震惊。
张恒礼是被她劈腿并抛弃的前任、张衣跟她从来都是水火不容、我呢,他俩不知道我当“红娘”的事,我是这两年跟高润没啥联系的人。
“我不去。”张衣说。
“惜佳你知道她要跟谁结婚吗?”张恒礼问我。
“知道。我不是为了易续给钟沛打过几次电话吗?有一次聊到他就说了,当时挺意外的,后来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我一直觉得高润跟你不适合,不可惜。”
我现在撒谎,越来越顺了。
“那你去吗?”张恒礼问。
“难道你想去啊?”我问他。
我不希望他去,第一,他身份尴尬,毕竟曾经在一起,怕触景伤情。第二,他重病成这样,又不知道自己重病,万一去喝酒什么的,现在还做伤身的事太危险了。第三,我怕钟沛高润跟他说起我做“红娘”的事,我怕他恨我培育了他受伤的土壤,更怕他顺藤摸瓜,察觉到背后张衣的因素。张衣对易续的感情只是谎言,我便重新相信易续是对的她喜欢张恒礼,可是我更确定张恒礼不爱她。张恒礼看她的时候,跟看我的时候眼神一样。在这样的情况下露出破绽,他藏不住事,张衣万一尴尬、羞愧,他俩的友情怕是不长了。
“你不能去!”我马上补了一句。
“我当然不去。只是我觉得你可能得去。”
“凭什么?”
“你得代替易续去吧?”张恒礼说,“他们俩跟我们仨的关系不怎么样,可是钟沛跟易续,那是真朋友好不?”
“我没觉得易续出事以后,他有心帮一点儿忙!”我埋怨地说。
“那还不是我的错。”张恒礼内疚地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是被我忽悠了。你看你,花了那么多钱、流了那么多泪、想了不知道多少种办法、没有哪一天不是心力交瘁,可是结果呢……钟沛也跟我们一样,就怕你遭遇现在的这些……”
“你的意思是,我误会他了?”我问。
“是的呢!”张恒礼说。
“可是他有一天还批评我这条裙子呢?那话说得,我恨不得拍死他!”
“苦口良药忠言逆耳!”张恒礼深明大义地说,“你只能指望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能理解你对这条裙子的怪癖,钟沛又不是你的什么好朋友,难道易续还跟他说过裙子的事啊?易续都不是那种性格啦!他批评你的裙子了,我看也是好心,恨铁不成钢!”
“你有病吧?说来说去我错啦?哦,对,你是有病!”
张衣狠狠瞪了我一眼,说:“你也别觉得他对你有多好,你就算对你好,也是因为易续。”
“你们俩的意思都是让我去?”
“去!只要他对易续的兄弟情还在,三婚四婚,你都得去!”
我被逗笑了:“说好了啊,五婚我就不去了!”
“哎,你到时候把他们俩说结婚誓词那一段录下来,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张恒礼说。
“干嘛呀?前女友结婚了,新郎不是你,找刺激呢?”我说。
“没有!”
“张恒礼我警告你啊,你别偷偷地还送什么礼金或者礼物过去,该断则断知道吗?”
“你说得好像我藕断丝连一样?有这么看不起我吗?”
“我是怕你太善良,别人邀你你不去,心里会过意不去!过分的善良就像你眼皮上长了朵花,不是件美丽的事!”
“有一次高润跟我说,她一个姐姐结婚,新郎说誓词的时候太紧张,把新娘的给说了,新娘说那我说什么啊,两个人就在台上吵起来了,好几百号人看笑话。高润说以后她结婚,她要送一首诗给新郎,写得长长的,让新郎想背都背不下来!就她那语文水平,高中三年语文试卷前三题从来没对过,作文及不及格看老师心情,她写诗?我好期待呢!”
“你们俩……还讨论过结婚的事儿啊?”我试探着问。
“没有,就她一个人瞎说,那时刚在一块儿,才多大啊!不过跟她分手后,有一天我突然想,我要是结婚,说什么?”
“说什么?”我用余光扫了一下张衣,她正直直地盯着张恒礼。
“你们想过没?”
“还没。”我说。
张衣也摇头,她背对着窗,光从她的右脸射进来,乌黑的眼睛显得格外大而亮,像盛夏的葡萄。
“你们现想,想好了我们都说说。”
我看向窗外,树叶都败了。我多希望易续也能像我们一样,面对寒冷,畅想阳光。
“你先说。”张衣很快想好了,让张恒礼先说。她大概,也只想听他的吧!
“惜佳你想好了没?”张恒礼问我。
“想好了。我们按照想好的先后顺序吧,你先说,张衣接着,最后我说。”
张恒礼坏坏地笑着,拿出自己的手机:“呵呵,我都写下来了,听好了啊,我以后结婚的誓词啊,就是:谢谢你娶我张恒礼为夫,爱我、安慰我、尊重我、保护我,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我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对我呵护有加不离不弃,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张恒礼突然提到“死亡”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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