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痦子八喃喃的,瞪着眼睛。他知道楚晗刚才可以一掌直接把东西糊他脸上,让他好看。
“闹什么,甭丢人啊。”扑克脸七伸出没打石膏的那只脚,轻声骂着踹了老八一脚。
踹得并不狠,还带点儿宠溺感。
楚晗迅速起身告辞,转头一挥手,走人了。
看出来自个儿他妈的又多余了。
……
再说那间3号小院,这次之后就彻底封闭,出版社搬家易地。那栋小楼院墙紧闭,里面其实已经半坍塌了,“通路”堵死,把秘密和大翔凤胡同四百年来各种传闻永远锁在里面。
他罗三大爷平安无恙,基本就没受伤。楚晗不能太频繁地去罗战家嘘寒问暖,本来就没伤,怕去得太勤快了反而让程警官担心着急。
他在家养了好些日子,倒不是伤痛,而是疲倦。他身体没那么好,极易疲劳,每一次恢复体力和精神都愈发困难,头发未白身先衰似的。尤其,在恭王府湖底,偶然发现的小龙,触发了他的某段回忆,让他感到困扰,说不上来,总是瞎琢磨,内心不平静。
有天晚上,一条短信过来:【小宝贝儿,最近好吗?乖不?】楚晗迅速回道:【老宝贝儿,我很好。】
短信又回过来:【我老吗!能尊重点么?】
楚晗笑了,赶忙说:【您不老,您特帅。还在青岛?】那边儿的人说:【对,累,再养养,过一阵回京。】楚晗很体贴地回道:【踏实休息,尽情恩爱,别忙回来。问你老公好。】大翔凤胡同渐渐回复往日的祥和宁静。入冬,家家户户烧起暖气,院内暖洋洋的。
有天晚上,楚晗歇在罗府包间里。三大爷出门谈生意不在家,就他一个人,喝一口桂花茶,尝两碟罗府小菜。
外面淅淅沥沥,突然下雨了。雨势层层渐长,隔着纱窗就听见外面有人喊,“鬼影子来了!那个没脚的老太太……影子!……”
这条胡同里怎么还会有鬼影子?楚晗搁下筷子,顺手抄起他三大爷给茶汤点香油的一把铜壶。那壶不大但是壶嘴特长,能敲人的。他几步蹿出院门。
胡同里人影倏得闪过,王府后墙晃动老槐树的影。
雨这时突然大了,像从天上哗啦一下倒扣一盆水。因为天冷,雨里夹杂着冰渣子,砸得人脑门儿都疼,像戳打人心……楚晗蹚水而过,盯着二十米开外那人的背影,一声不吭就跟上去。
前面就是大翔凤胡同最窄的鱼嘴口,一条狭长过道,只能容一人过去,倘若对面儿再来个人,就要错肩,不愧是当年的“墙缝”胡同。据说在江苏的同里古镇,也有一条类似的胡同,名曰“穿心巷”。所谓岁月如梭,浮生若梦,一巷穿心过,人老景不老……
那背影愈发眼熟,瘦身形,削肩膀,走路像水中漂,走得潇洒且脚步极快。
那鬼影好像真的没有脚。
眼前这条墙缝胡同,在那一刻仿佛也一巷穿心,让他骤然间迷茫,古今邂逅,恍如隔世……
楚晗拎着个长嘴铜壶,大雨里飞奔,当时那模样肯定滑稽可笑。顾不得了,他从后面一把抓住那人手肘。那个人身体好像特别滑,皮肤又冷又湿,一下子竟然没抓住。
“你等等,别再跑了行不行啊?”
楚晗低声喊住。
那人胳膊像活鱼似的从他手心滑脱,回头,浑身滴水任头发在雨中漂散,露出一双细长眉眼,表情促狭。
楚晗叹道:“看到下雨了,就知道是你。
“小千岁……”
房三爷警惕地望望四周,特意将人往窄巷深处又拽过几步,双双隐在黑色阴翳下。房三儿然后拉住楚晗的手腕握了,低声问道:“你前些天是去找我的吗?”
楚晗心口那时蓦地就一热,点点头,再仔细一看,房小千岁湿漉漉的头发下面,面门从额头到鼻梁上,斜挂着三道被深深挠过的手指痕迹。
……
【第三话。地宫】
第十三章 沈公子
后来某一天,午后的长安街,楚晗拎个文件夹步入他办公的那间写字楼。
楚总年纪轻轻,走路脚步快而且带风,西装线条优雅配饰细致,很有风度地对前台助理点头打个招呼。一看就心情不错。
“嗳晗总。”姚秘书从桌前站起身,一指她老板的办公室:“屋里,您的那位,就那位……”
楚晗下意识还以为,北新桥底下内小谁来了,虽然那个人就没主动出来找过他。结果他还没进去,精确地拿眼珠子一扫,隔着厚厚一扇木头门,就瞅见那个高富帅的魁梧身影。
楚晗面无表情推门而入,反手扣上,以前好像也从来没有过这种类似“失望”的微妙情绪……为什么失望了?
沙发里的人背对他,露出个油光锃亮抹了金色蜜蜡的后脑勺,扬声道:“这个点儿才来上班啊——”
楚晗抬眼哼道:“这两天我们事务所招聘,你来递简历的?”
沙发里的人回头起身,高大身形立刻挡住身后玻璃大窗的大部分光亮,把楚晗罩在阴影里。这人一袭长款羊绒大衣,宽肩长腿,很豪气的:“好久不见,楚晗,你的竹马男人过来找你聊聊,叙叙旧!”
你爹妈遗传给你丫的挺英俊一张脸,就吐不出一句招人待见的话?楚晗心里吐槽。
来人爽快地张开双臂,笑嘻嘻的:“宝贝儿,让亲哥哥抱一个。”
楚晗抬手一指门外:“沈先生,出门右转,电梯下楼,二层那家律师行,新来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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