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这吴景安最近真是祸不单行,什么倒霉的事都让他摊上了。
孔新捞起倒地的男人,十分豪迈地说:“买什么菜啊,今儿我请,咱们一醉解千愁。”
解没解千愁不知道,反正喝了三瓶白酒十瓶啤酒的两人醉得是昏天黑地。
电话响了十几次没人接后,值长很干脆地在点名簿上画了两个xx,旷工!
连续睡了十五个小时才终于醒来的吴景安悲了,摇醒仍睡得跟死猪的孔新,两人抱着手机狂打值长电话,没人接。
晚上回到厂里,吴景安来到值长办公室要求把孔新的旷工划到自己身上。
怎么说孔新也是为了他才不得已旷的,他要不站出来说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良心。
好说歹说再加被训了个狗血淋头后,值长才松了口。
下了夜班吴景安早饭也没吃就回宿舍补眠了,第二天早班孔新见到他时逮着他骂了几句。
“谁让你逞英雄了,旷个工怎么了,我就那么担不起,还让你出头非划自己身上不可,还是不是哥们!”
吴景安伸手搭上他肩膀,“就因为是哥们才这样,为你两肋插刀,我心肝情愿。”
“滚一边去。”孔新肩膀一抖,就躲开了他的手,随后问道,“你家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吴景安低着头想了好一会,抬起头来时严肃地看着他,“你手里有钱吗,借我点。”
孔新诧异,“真打算帮你老头”
吴景安无奈地叹气,“能怎么办,再差劲也是我爸。”
“那可是二十万呀,你到哪弄去”
“我手头有三万块,能借我两万吗凑个五万块给他,这也是我极限了。”
孔新看着他,有些不忍地说,“那三万块是你所有积蓄吧,唉,借你钱是没问题,可,你觉得值吗为那两父子”
吴景安苦涩地笑笑,“不值,一点也不值。一想到要为他们背两万块的债,我就头疼。可是孔新,我难道真要看着他们一个去坐牢,一个急得犯病吗”
孔新摇了摇头,“可你想过没有,这五万离二十万差那么远,你家老头真能善罢甘休,有了这一次前车之鉴,以后再有用钱的事,他肯定第一个来找你。”
吴景安垂眼看着脚上穿了三年的鞋子,“这五万块就当还他养育之恩,我不是傻子,再来找我,我不会客气,打不了老的,还打不了小的吗”
第二个早班,吴景安刚从厕所出来就从车间外的铁栅栏处看到一辆眼熟的车子开进厂部停车场,他笑了笑,转方向去了锅炉找人聊天。
幸而今天没什么活要干,他磨蹭着到了快下班的点才回去。
富二代已经不在了。
第一个中班,吴景安问孔新钱准备好了没有,孔新却支支吾吾说了诸多理由,最后来一句明天一定给他。
第二个中班,吴景安的运气不好,点了名刚一进屋就对上了富二代的视线。
上个班的两人正和那人聊得火热,见他进来,气氛一下子就冷了。
林佳佳紧跟着走进来,见了许辉后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你来了。”
许辉微笑点头,却没起身的意思。
交班的人很快走了,林佳佳占了一张椅子,吴景安有些郁闷地杵在那儿。
他们值班室的铁皮桌子有几个抽屉外加两柜子,其中靠里的那个柜子就是吴景安的。
许辉坐的位子就挨着柜子,平时是吴景安坐那儿,方便拿东西。可现在----
他要想打开柜子势必要接近许辉,或者开口请他让让。
而这两样,他都不想选 。
柜子里放着他的工作服手套茶杯之类的东西,这些倒无所谓,可要干活时不带安全帽被领导看到又得罚钱。
想了想还是转身去了车间,今天的活不少,他没功夫在这天人交战。
也摊他点子背,设备刚启起来值长就走了进来,趁着他在泵房巡视的功夫,吴景安小跑着进了值班室。
富二代还像个门神一样守在他柜门前,吴景安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扒出来问候一遍后,硬着头皮走上前。
小心挨着他身子,弯下腰去。
他以为这样的动作最起码能让富二代有点自觉地让让,可----
富二代的脸皮想是常年练出来的,厚得比那城墙拐弯还拐弯,吴景安严重怀疑他屁股底下坐着的是强力胶。
不得已,头低下去,他尽量把脖子抻得离富二代远些,好让两人的脸别那么不小心贴到一块。
谁想那富二代把胳膊往右一搭,搭在椅子扶手上,身子也自然的往他这边一歪,头就不客气地碰上了吴景安的脸。
好闻的洗发水香味蹿进了他鼻孔。
绝对,是故意的。
吴景安忍住张嘴咬掉那一头狗毛的冲动,伸长手摸索着拽出安全帽 。
“哐”什么东西随着安全帽掉了出来,发出不小的声响。
那声响让两人同时低下了头。
摔出来的是富二代之前买来送给他的椰雕,让吴景安惊讶的是那小猪壳被摔开了,露出里面几个贴壳边站着的小人。
形态各异的小人栩栩如生,吴景安看了一眼许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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