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那日检查过,货真价实的‘男人’。”尾音拖长,眼线拉长,眯眼笑道:“ 我早知道了,何必强调!来嘛……”
“哼!”跟这种脑子长毛的人实在无法交流,正要跳下树,被他一手扯住。
“好了好了,真不经逗。”段阡陌收起玩笑,拉着阿夕并肩坐好,“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没上过树,如今才知靠着树看天空感觉还真不错。
阿夕下意识摸到腰上的埙,很少有情绪的眼眸,浮现淡淡怀念,“胡杨树无惧风沙和烈日,我熟悉它的气味。”
段阡陌微微蹙眉——他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大漠里生长着胡杨树,而他是在大漠里长大?
“说说你的故事。”
“我能有什么故事?”
“嗯……幼年,你师父,你母亲父亲,我想听。”
阿夕低头想了想,语调淡淡的道:“我阿妈是汉人,所以不受宠,那个男人欺负她,不给她吃,想饿死她,我和阿妈住在小房子里,后来那个男人不来了,他有他的儿子和女人,再后来阿妈病死了,那个男人欺负我,被我宰了,我逃出了那个房子,往大漠跑,快要死的时候是师父救了我,他教我本事,教我吹埙,这个埙就是师父的遗物,五年后他去世,就这样。”
段阡陌沉默着,阿夕的讲诉很简单,没有斟词酌句,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一连两个“欺负”后,尤其是第二个用在阿夕自己身上的“欺负”,一种暗沉的可怕的猜想让他陷入沉思。
阿夕究竟经历过什么?他恨自己父亲,就连一声阿爹都不愿叫,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他杀了那个男人?有种可怕的猜想被段阡陌狠狠压下,不敢去想,但心似乎被指尖掐了一下,隐隐作痛。
“宰得好!”
良久,段阡陌挤出这三个字,让自己心里舒服也安慰了阿夕的三个字。
不过显然两人的思想不同步,在段阡陌长时间的沉默中,阿夕早神游九天想别的事去了,这三个字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好了,不说这些了,除了吹埙你师父还教了你什么本事?”
阿夕转过头看段阡陌,犹豫了许久,缓缓道:“能不说么?”我不想骗你……
“好,不说!”
☆、第七章
段阡陌没有穷追猛打的坏习惯,既然阿夕不愿意说,那么他也不在问,只是心里还是不痛快。
皇家子弟受尽追捧和奉承,虽说谈不上是众星捧月,高人一等的观念已经是一种习惯,正是这种生长环境造就了他的优越感,所以极其不习惯有人视他如无物,对他给予的恩惠淡然处之。
他理所当然的将方才对阿夕的那种心疼理解为是怜悯,而他的怜悯被对方拒绝,所以那一丝丝怜悯马上烟消云散。
两人不再说话,奇怪的是也没人提出回府,各有心事的静静坐着,不知不觉竟坐了一晚上。
天际那头是否是苍穹的边缘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的是曙光即将来临。
滟滟彩光铺满东面的那片天空。
仿佛只是一瞬而已,朝阳已经冒了尖,云层被鎏上绚烂的红边,不断翻滚,像迎着朝露绽放的牡丹,千姿万种层层叠叠交替变幻。
那抹光源是将实现的希望,敲破一切黑暗和阴霾,毫不吝啬的将温暖的光源赐予世间万物,不分尊卑,不分贵贱。
随着朝阳的上升,那面青空似被天神之手泼上了一层金色的颜料,由浅至深过渡均匀,云层也跟着上升,隆隆滚滚像天庭的千军万马踏出的烟尘,壮观无比。
阿夕的脸被镀上一层金色,观过日出的段阡陌再侧脸看阿夕,便觉得心情突然就开阔了。
“我好饿。”段阡陌没有说假话,那袋栗子全喂了阿夕的肚子,自己腹中早是饥肠辘辘叫苦不迭,有气无力的靠上阿夕的肩,耍赖!
意外的是阿夕并没有立即躲开,虽说有躲开的反应,段阡陌的脑袋抵上他的肩膀时,就放弃了。
僵硬的承接着段阡陌的重量,一动不敢动,背脊直直挺着,有些僵硬过久后微微的痉挛感。
一抹红霞扫至耳廓,还未褪去细小绒毛的耳垂像一粒粉色蚌珠,小巧圆润透明柔软。
段紫陌看呆了,喃喃道:“好美……”
阿夕正无措,忙看向朝阳,干干的接口:“是啊。”
段阡陌知他会错了意也不取笑,在心里猛笑了几声,死赖死赖的用鼻子蹭了他肩窝几下,正要抱着他下树,却听树枝干裂作响,心道不好动作太大了,都是色心惹的祸,就那么一眨眼的时间,段阡陌对自己的行为做了一个虔诚的忏悔,决定摒弃害死人的色心——先自救再说!
阿夕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动机,那双原本紧紧箍在他腰上的手随着树枝断裂的声音一起放开,既然这倒霉王爷想先逃,那么就助他一把又何妨!
“咔嚓!”
一声脆响,树枝断裂!
这树太高,不用轻功只会摔个狗□□,段阡陌已经提前跃起,随之屁股后面被人踹了一脚,提起的气一岔,控制不了身体落下的姿势——仰面咻了出去!
眼睛四周景物快速倒退,看到了天空白云朵朵,甚至看到空中有只路过的小鸟看了会热闹……
“吧唧!”
——五体投地!
段阡陌顾不得形象的在地上一个翻身揪起来就要骂娘,却见攀在树干上的阿夕轻巧滑落地,随之“咔咔”两声,断开的粗大树枝重重落在地上,扬起尘土,正是他方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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