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努力又怎样?他终究会被超越,他根本不是天才,因为他的所谓天分是重生带来的,而安德森根本不需要那些,无论重生几次他都能够成就那个领域的经典,因为他是真正的天才,而且他专注的让人羞愧并且愤恨。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世界,我只知道我还要出去放羊。”易丞艺无所畏惧的对上了安德森冷冷的目光,眼底果断利落的坚定表明了他的决心,只是支撑着使他坚定如此的力量却是源自对于对方彻底的投降与畏惧。
“我画不画对你而言都不存在任何影响,而且身边少一个竞争的对手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在你看来画画是用来竞争的吗?”
安德森果然还是年龄太小了,如果是成年的话,他大概会用始终无动于衷的反应将这句主观感□□彩强烈的质问像普通疑问句一样轻松的提出,只是其中的压迫感却能使人不得不产生足够的畏惧。易丞艺知道现在的安德森有点发怒,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油腻恶心和被人亲密接触,以及被人质疑他最重要的东西。
“我不知道。”易丞艺摇头,画面是无辜的,每张被用心经营塑造过并且融入情感的作品都独一无二,其中的艺术无法被用做比较,但是他对于安德森的自卑感已经早就被纂刻进了骨髓,他的画一直不被外界承认,潜移默化的也将那自卑感深刻的施加进了他的作品里。或许就是因为易丞艺过分执着于自己的艺术,所以在面对同样执着于自己的艺术的安德森时,才会自发的产生一种对比感,比来比去发现他总是输的那个,站的越高摔得越重,他对自己的画面抱有多少的自信,最后就会反噬成多少的失望。
“我只是想看到你展现出自己的艺术而已,好的艺术美感就像纯净的氧气一般,在生活中是不可或缺的。”
“在你缺少那所谓艺术美感时,只要拿起小镜子照一照就好了。”易丞艺挑起眼角看着安德森,信步走过去,将铅笔塞回了安德森的手里。在两人相对的眼神中,易一钱仿佛看到了快要溢出来的不满和怨憎。
“我不是纳西索斯,我不会爱上自己的影子,我只会爱上我青睐的艺术。”安德森半眯着眸子,视线锐利的像是在读着某份至高不可侵犯的宣言。
“真是不错的人生美学。”易丞艺附和的语气中隐约涌动着挑衅,真是好啊,小小年纪就已经中二病偏执到如此地步了,所以后面那个对艺术执着到鬼畜的安德森会出现也是不无道理的了啊!真是见鬼了,他十岁的时候还在想放学去爬哪颗树去扯哪个小姑娘的辫子,到处打滚厮混,野的跟猴子似的。
安德森.林恩这诡异的世界观到底是谁给他灌输的,滚出来,保证不打死!
安德森没有说话,只是微扬的头颅使他的视线也跟着抬高,被下眼睑遮住一半的海色眼眸无处不透露着他的不屑一顾和深深的鄙夷。
“我说大侄子,你没事和安德森杠什么。”
这样的易丞艺让易一钱有点陌生,在他的印象里,他的这个大侄子从小就一直是个好欺负的人,他似乎并没有什么非要坚持不可的事情,所以在别人向他提出各种有无道理的要求时他宽容的几乎有些没有底线。但是今天,在和安德森争论的时候,他第一次在易丞艺身上看到了跳跃着的自我观点,似乎有一股莫名的事物被包裹压抑着,反射出来的坚毅使得他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生观正处于被启蒙状态的少年。
“对不起。”易丞艺干脆利落的低头,安德森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他走到易一钱的旁边,将易丞艺一开始画的那张素描要了过来,然后摊开在易丞艺的面前。“我对这张画有种莫名的感觉,说不上来,总之很奇怪。”
那张画纸有点皱巴巴了,即便很小心的保存,因为纸质的缘故上面的素描也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但是那个人具体的轮廓还是可以看清楚。这也可以算是一个不解之谜,之所以会产生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因为这个男人就是他自己十多年以后的样子。
当然易丞艺等着他自己去领悟,难得会有让安德森这个人也感到迷茫的事情,心里有点窃喜,但是其实好像也没什么。他仔细的看着那张画,然后眨了下长时间聚焦有点干涩的眼睛。“我随便涂的。”
安德森盯着易丞艺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移开视线,将那张脆弱的纸沿着痕迹叠了起来,压进了桌上的一本书中。
房间里的气氛逐渐趋于平静,易一钱娴熟的转着笔,哼着小小的调子,他希望大侄子画画这点是没错,但是画画这种事他自己实在不愿意的话,也强求不来。只是他永远都不会放弃雕琢这块璞玉的机会,或许他只需要表个态,安德森似乎更迫切的希望在易丞艺身上看到更多的东西,这段时间以来他几乎被那张人像素描折磨的快要精神异常。
“一乘一,你不画画是损失。”
“我画画才叫损失。”摇晃着自己有点乱糟糟的头,易丞艺坐在了床上,他忽略了现在这张床是安德森的,所以当他习惯性的一屁股坐下时,安德森的脸色有点黑。“那边有凳子。”他伸手指着书桌旁边的一条凳子,带着一点强制性的语气。
易丞艺撑着床站起身,无可奈何的坐到了那条被指定的凳子上。洁癖什么的真是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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