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刚刚睡午觉醒的,她一醒来,爷爷就叫他去理发的。思雨每次睡了午觉都感觉一阵难以克制的惆怅,思童我说过,童年是没有孤独的,有的也只有惆怅了。这种惆怅像是一个笼子包裹着她的一切,周围的一切,包裹着她的情绪,她的思想,她的视觉。
当思雨看见天色黑时,想起刚刚还是中午,阳光明媚,天地一下子换了一个样子。思雨虽然知道明天太阳还会出现,但还是有一种无以言表的,近似无奈的伤痛,虽然思雨并不了解这伤痛是什么,还有那么一点点难受。
难受是她对一切不好事物在身上出现的唯一能理解的词了。
她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爷爷在门外洗漱着身上的灰土,奶奶从房后抱进来一些“柴火”。
哗哗啦啦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声音。似曾相识却又十分陌生,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重要,非常重要的梦,可是又不记得是什么梦了。
渐渐使的思雨便有些郁郁不安,犹如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样子的性格,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一样。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子,自己也变得空荡荡了。
直到爷爷看见了他。“小雨,快起来,还不推头去。”
思雨这才想起自己的头发太乱了,应该理发的,更重要的是思雨想把头发剪很短,再也不让国才和风军抓她的头发了。
这么想,惆怅的包裹松弛了不少,但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去。爷爷却说,要喂牛,奶奶要做饭。
只能让她自己去了。
思雨叹了口气,醒了醒脸。说是主路,就是村里最常走,或必须走的路,所以这里便成了小卖部,修理店,理发店的地方。
小卖部的墙上贴了一张“雪爽”,一种可乐的名字。也是思雨最爱的饮料,但也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才会买一瓶的。墙上的小卖部三个字却是思雨唯一注意的三个字了。
修理店处有个小棚子,杆子上却总是挂着一个轮胎。原来是自行车轮胎,现在却变成了汽车的轮胎。这让思雨觉得一种说不上来的滑稽感。
现在这两家都早早打开了灯,而天色也只是略有灰暗而已。可能是夜了,也可能这里空旷的原因,远处公路上汽车驰骋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来到理发店,左边是一个长方形长屋,上面一个长方形牌子上写着“理发店”字样,门前的玻璃上也写着理发店的字样。
右边是一个四方的小砖屋,高宽不到五米,门前立着一个牌子,写着:理发。
思雨很少理发,在家也只是让奶奶修修。思雨也记不得上次来理发是去左边的地方,还是去右边的地方。
左边忽然门开了,思雨有些惊慌,假装在走路,当看见里面的人走了,思雨又返回原来的地方陷入沉思。思雨通过半透明的玻璃看到有不少穿着五彩缤纷的人,里面的人也很多,有妇女也有年轻人,他们坐在一起好像在说着什么。思雨有些担忧,怕里面有认识的人,思雨又要努力去思考该怎么称呼的问题了。
思雨想走,可又想起爷爷说:“这么大了,自己去理发吧!”
思雨才发现左边的开灯了,而右边的没有开灯。“没人吗?”这一下想,思雨便走近了看看,在门前望了望,但又不敢太近。
“谁?”
思雨吓了一跳,想跑,可又觉得自己跑是不对的。头皮一硬,思雨咽了口唾沫,打开门进来了。
忽然眼前一亮。思童啊!真的是眼前一亮,因为这时灯刚好打开,就好像这灯专门为了她而打开的。
思雨一眼便见他坐在右边的长方形椅子上,手刚好抻着角落的灯绳。这也是他睡觉的地方,因为思雨看见了枕头和被在一个角落放着。房间左上角是个水缸,右上角是个没有漆的桌子,上面叠放着很多理发用的工具。样样齐全,还有很多的洗发水,瓶子是通明的,这一切都让思雨感觉到一阵新奇。虽然简陋,但仍觉得很美,说是美,不如说是类似她高兴时的那种喜悦。
“能推头吧?”思雨说着。
“坐这,小姑娘。”老人很生硬的说着。
思雨坐在左边的木椅上,老人拿起白布一块铺在思雨身前,又在脖子上铺上毛巾。
这时,思雨看见了镜前的自己,有些陌生。思雨很少看镜中的自己,就是看,也只是一会儿而已。思雨不敢乱动,生怕镜子里的自己捣乱一样。
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机器在头上滑动的感觉,让思雨又好奇又舒服。
将理发机放回,拿起长毛刷,沾点水,左手拿刷,右手拿梳子。
左手在头上一滑,右手一捋,动作很快的样子。
思雨闭上了眼睛,有头发落在了眼上,折着眼睛。
“要剪短点,还是长点?”
思雨睁开了眼睛。
“啊~哦。短点。”思雨想起了国才。短点,国才是不是就不拽自己头发了呢?
“你妈是让你剪短点吗?”
“嗯!”思雨肯定的说着,虽然知道只有奶奶。
思雨听到剪刀咔咔咔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不时有一点水渍渐到镜子上,让镜里的自己变得模糊,不知为什么,思雨觉得不用一直盯着自己觉得更安心一些。
左边剪一点,右边剪一点。
“咔~吱”
“咔~吱”
动作慢了。
放下剪刀,换了一把刀片一样的东西,思雨都看到了灯在上面闪烁的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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