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锐吃到一半的时候,那边又出了变故。
“咳咳!呼……咳咳!”那个极瘦的小孩子突然咳嗽了起来,而且就算咳嗽也是很艰难的咳一两声,喘,再咳嗽。白锐头一次听到这么咳嗽的。
他的阿爸茅虫,轻轻拍了拍他,总算止住了他的咳嗽,可是没有一会,这孩子就再次咳了起来。果爸从陶锅里倒了一杯汤递过去,但那孩子喝下一口依旧是咳,咳得吐出来。就这么反复了四五次,茅虫抱着那孩子哭了起来。那个孩子已经不咳嗽了,闭着眼睛,用一种极为沉重的频率在茅虫的怀里喘。
“果爸,怎么了?”
“他饿到已经咽不下去东西了。”
“让我试试。”白锐一说,果爸立刻让出地方来。之前这孩子一直在他阿爸的怀里,白锐只能看见他瘦得芦柴棒一样的双腿。现在近距离看,第一眼真是够惊悚的。人饿到一定程度就是自己吃自己,看着这个孩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但脂肪、肌肉,连内脏,甚至皮肤的内层也都让“吃”掉了。不用让系统给出解剖图来,白锐都能从头到脚看清他的每一块骨头。
大概,只有原始人饿到这种程度还能活下去吧?现代人饿成这样,早死了。
从入秋以来,白锐经历的事情,一件件都在加深着他对饿肚子的心理阴影面积。
白锐轻轻掰开这个孩子的嘴巴,茅虫止住了泪水,稳稳的抱住自己的小儿子,看向白锐的目光里期待又怀疑。毕竟白锐虽然是大巫,但他也还是个孩子。可就像白锐自己说的,他是要“试试”,也只能试试。连续三口蛊雾喷进了孩子的口中,孩子已经闭上的眼睛竟然缓缓睁开了,虽然呆滞无神,但总好过刚才。
看见白瑞躲开,孩子睁眼,茅虫赶紧举起盛汤的杯子,轻轻把余下的倒进去一些。他的手很稳,而且倒进去的汤很少,就是怕这孩子再咳嗽出来。
“咕嘟!”一声,这孩子自己咽下去了!
猎果一个赶紧在这个时候递了另外一杯汤过来,等到这一杯都被灌进去。孩子的眼睛已经不再那么灰暗了,他用小猫一样细小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喊着:“饿……”
猎星又拿了一杯热汤过来,灌进去后,这孩子还在喊,但茅虫拍了拍他:“不能再吃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再吃。”
作为经常面临食物困境的原始人,他们已经有了很丰富的对待饥饿的经验。
“嗯。”这小不点的孩子也极为听话,低低弱弱的答应了一声,咬着自己的嘴唇,闭上眼睛睡觉了。
茅虫用皮子包裹好了小儿子,转过身来就伏在地上,深深的对着白锐拜倒:“大巫……大巫……”刚才的怀疑已经半点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用感激和庆幸,另一边他的大儿子与茅白母子俩也同样跪伏在地。那是刚刚亲眼所见的神迹,就算原来的大巫猎茅也没有这样神奇。
“你们也快点吃东西吧。”这是头一次救了一个外人,还是个孩子,白锐心里也是非常有满足感的。
经过了这件事,白锐的被蛇咬情结缓解了很多,再吃起东西来,山洞里的气氛也跟着缓和愉悦了许多。猎果开始问茅白和茅虫部落里现在的情况,毕竟族长他们离开时的情景,可不该是只有两家人找来。
“族长去了茅部落请巫和求战兽。”茅白解释。
猎斧终于还是找到了说服部落中人的理由——遗弃白锐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场,不是没人知道他是猎茅选择的巫,但是没有谁去阻止。现在,白锐以此为理由要驱逐猎斧一家,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报复其他人?
巫的形象在普通人的眼里是双方面的,既安全又危险,尤其强大的又心胸狭小的巫更是这样。当然,这样的话,茅白和茅虫是不会说出来的。
总之,处于对白锐报复的畏惧,最终大多数人选择了继续留在部落里,听从族长的吩咐。
“不只是这样吧?”猎果叹了一下,心存侥幸时不明白的事情,现在突然间就都一清二楚了,“有些人,也不希望看到我和猎黑回部落吧?”
“虽然没人这么说,但确实有些人是这么想的。”茅虫笑笑没说话,茅白却干脆,“认为你们回去了,他们分到的猎物会变少。”
“就多我们一家子,我们不在部落,他们能多多少猎物。我们去了部落,他们的猎物又真的会少?”白锐是根本就不会回到那个部落去的,但听到茅虫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打个比方问一下,“况且,战兽……对了,茅部落的战兽不是根本不允许吃肉吗?所以以后猎部落就不打猎了?”
“不知道他们分的猎物会多还是会少。”茅白和茅虫表示他们俩算数无能,茅白又说,“茅部落的战兽是罗比兽,确实不吃肉。茅部落的巫也不能吃肉,否则就无法和罗比兽沟通。他们来到部落后怎么样,族长怎么又他们商量,我们不知道。”
“罗比兽长什么样?”
“有黑的,有白的,有花的,两只耳朵很长,后腿十分有力,能发出可以把人轰飞的吼叫。”
“……”眯着眼睛想了半天,白锐也没想出来这个罗比兽到底是啥。
这天二哈们带回来但依旧的是鹿腿,黑爸他们带回来的却是八只大鸟,白锐怎么看怎么像是天鹅。掏干净了内脏略微拔拔毛,就上火塘了,鹅毛基本上都是被火烧掉的。一开始吃的时候罪恶感略重,吃到后边就只记着香了_(:зゝ∠)_这真是在不用锅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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