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顿了顿,还是问道:“父亲可知这是谁人之物?”
秦闵却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像是不感兴趣似的将扇子递还给他:“峥儿你这话也太奇怪了,东西是你拿来的,你都不知是何人之物,为父如何得知?”
“那父亲可知这扇子价值几何?”秦峥却是不接,仔细盯着父亲的脸色。
秦闵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是把普通的折扇,我已多年不用这种物件,看着做工精致了些,大抵也不过三、四十两吧。”
又将那扇子递给他说道:“你既然喜欢就收着吧,不过毕竟不是自己之物,赶明儿让你二哥带你去文安坊买几把新的。”秦峥接了过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扇子,刚刚他好像没说这扇子不是自己之物,秦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父亲,见父亲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他知道今天得不到什么有用消息了,便躬身一礼,静静地退了出去,留下秦闵一人坐在案前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神明灭。
天时过午,秦峦便把母亲崔氏接了回来,城外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算算时候,母亲竟是用完午膳立刻就赶了回来。
崔氏四十许人,生性温良,为人端庄大气,及笄那年便嫁与秦闵,当年在京城也是轰动全城的才子佳人,如今三十年已过,两人相敬如宾,互敬互重,膝下三子一女,年长的二子业已出仕,都是稳重懂事,只剩秦岚、秦峥这对双生龙凤年纪幼小,让她时时操心。
这次出城礼佛便是为他们姐弟俩祈福的,没想到倒是错过了儿子回家的时辰,经秦峦禀报后她如何还坐得住,要不是秦峦见就要到午膳时间,稍拦了一下,她真想即刻就回家见到多年未见的儿子。一到了家,就让下人下人去请秦峥,连秦峦有事出门向她告罪先行都没听见。
一路进了内院,便见秦峥发丝稍稍有些凌乱,像是跑着来的,立在院内,听到脚步声后,他躬身深深一礼说道:“孩儿见过母亲。”,再抬头朝向远门的方向展颜一笑,春日午后明亮的阳光透过树缝落在他的脸上,白皙的脸上满满都是对她的孺慕。
崔氏眼眶湿润,面上仍勉力自持,走上前去,紧紧握住秦峥的手,说道:“好孩子,回来就好!”一边将他带往正房,“日头这么大,小峥怎么不知道进屋,站在院中等什么?”
“孩儿想早点见到母亲。”
两人进屋安坐,小聊了一会儿,秦峥尽拣些在无忧谷趣的事,那些出入江湖的凶险之事,半分也没提。过了一会儿秦峥见母亲面露疲惫,母亲自当年年近三十的年龄生下他和阿姐后便有些体弱,秦峥见状便起身告辞。崔氏本有些不舍,但好在秦峥以后就在京城常住,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
当晚秦闵摆了家宴,请了秦闻一家过府,阖家团聚,种种欢愉暂且不提,只是想到身在深宫的女儿,和远在边疆的秦岳,再看看身边芝兰玉树的幼子秦闵心下微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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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深宫之中,明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朱红色的高墙肃穆威严。慈安宫后殿,一位慈母正在为她早逝的女儿祈福上香,案上只有香炉不见牌位,那案的上头挂着一副画像,二八年华的少女被定格在她最明艳动人的时刻,老太太闭着眼跪在香案前,嘴唇嚅动,低声念着经文。身旁进来已有盏茶功夫的嬷嬷恭谨的垂首而立,直到老太太睁开眼睛,轻“嗯”了一声,她才开口说道:“太后娘娘,那孩子进宫了,如今正往秦贵人那处去了。”
原来这位如民间普通老太的年老贵妇竟是启国当朝皇太后,身后这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嬷嬷是她女儿的乳母,尽管女儿已经不在,两个痛失孩子的女人多年来相互扶持,也渐渐从伤痛中走了出来。
太后扶着嬷嬷的手站起身子,静立片刻让腿上的麻木感稍退,“嗯,你去找人盯着,免得皇后在他们姐弟背后使什么绊子。”她抬头看着墙上的画像轻声吩咐道,像是怕惊动那笑得甜美的少女,“秦闵这次也太过了,听说王家那小子腿都断了,没三四个月下不了床。”
“奴婢已经使人去了,娘娘放心。”老嬷嬷点头称是,听到太后提起秦闵又捂嘴一笑,“太后不就喜欢秦相爷护短起来的那股子狠劲吗,再说了,那王家小子心术不正,得此教训也是活该。”嬷嬷是当年太后生下长公主后,秦闵的父亲安排进宫照顾的秦家人,与太后本就有些血缘上的关联,加上这些年的相伴,说起话来也不如旁人那么拘束。
“就你心思多!”太后嗔怪的看了嬷嬷一眼,眉眼弯了一弯,眼角处深深地褶子映出她沧桑的一生,她看了画像一眼,复又叹了口气道,“也幸得秦闵是这样的性子,当年要不是他……唉!”秦太后摆了摆手,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出了后殿。
秦峥进了那高高的宫墙包围的地方,在宫门处卸下佩剑,经侍卫检验出入宫禁的令牌后,才略微惆怅的走了进去。
他摸了摸空荡荡地腰侧,这还是他从练剑伊始第一次解下自己的佩剑,这让他有些轻微的不适,加上初次面对着眼前庄严的皇权象征,心里有些敬畏与不安。只是他毕竟在无忧谷长大,师尊不类凡尘,那种万物皆为浮云的心态潜移默化的影响着秦峥,比起其他那些人,他的心中少了些顺从与敬仰,不过片刻就调整了心态,目不斜视地一路往阿姐的住处走去。
随行的两位为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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