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并不大,里面的陈设却无不精美大气,下人们已经打扫干净,桌上一壶热茶,几杯倒好的茶水,厅内早已点起了温黄的灯光,将整个花厅渡得极是温馨。
等粥面点心之类的送上来,三人都拿起筷子风卷云残,待填饱肚子后,秦峦捞起一杯茶一饮而尽,语速极快的说道:“小峥你累了一天了,你的院子已经打扫好了,我让下人带你过去吧,你早点休息,不打扰了!我先走了!”说罢竟转身要走,不想却被人一脚踢在膝盖上,腿一软又给坐了下来。
秦峦苦笑着抬头看着刚刚踢了他一脚的少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紧不慢的在下人服侍下抹嘴净手后才道:“二哥稍待,弟弟还有事要问。”
封白见气氛不对,哪里还坐得住,无视了一个劲给他打眼色的秦峦,赶紧起身告辞,回了自己位于外宅的院子。
秦峦见封白走得潇洒恨不得也跟着走,但刚才没走成,被弟弟踢了一脚,他无论如何是不敢再伺机溜走的。这几年秦峥越大脾气越长,小时候那面团样的性子早已不复存在。面无表情板着脸的样子倒越发象起他们的父亲秦闵了。
“二哥倒是解释解释,圣上如何就知道我在无忧门下?又是在何种情况下说起我的?”秦峥想了许久,都不得要领,明明家里保密的很,对外都说他在外读书,想来父亲也不可能跑去对皇上说,我有个幼子天赋卓绝拜了无忧谷主为师!可如今这一闹怕是全京城都知道此事了。
听他只是问的这个,秦峦顿时松了口气,对于这事他也百思不的其解,只说道:“我也不知圣上如何知晓的,父亲说无忧谷固然强大,但也宿敌良多,一向要我们保密的。”
秦峦揉了揉鼻尖又接着说道:“那日是皇帝家宴,我正好轮值宫中,因着太后寿辰将近,圣上请了些宗室贵族,来给太后暖寿,父亲也在,席间有人提起先皇那场叛乱,继而说起无忧谷,太后面色就有些惆怅,圣上为了哄太后高兴就提起了你。”秦峦摊了摊手,“你是没看见父亲当时的脸色,我从没见过,他本就一向面——”秦峦倒是很想说面瘫这个词,但想想毕竟是自己父亲,又是在家中,万一被父亲知晓,那可吃不了兜着走,赶紧改口道:“面上无甚表情,那时更是黑得滴出墨了。想来他也不知圣上从何得知,应是惊讶万分。”
“那姑祖母如何说的?”太后姓秦,出身关中秦家,是秦父的姑辈,虽已出了五服,但对秦家最有出息的秦闵秦闻兄弟俩一向亲厚,他们几个兄弟姐妹都叫她姑祖母。
“姑祖母自然开心得很,说是多年不见无忧谷音讯,没想到小峥你有幸入了无忧,直夸你能干聪明。”秦峦一脸侩黠的用手肘捅了捅弟弟;“你说为何太后多年没有无忧谷音讯便面露惆怅?难道太后曾经与那前代无忧谷主有什么?”,
“二哥慎言!”这话说得太不尊重,秦峥瞪了秦峦一眼,语带不满道:“咱们做晚辈的还当为尊者讳。”
秦峦耸了耸肩心里腹诽了句,一点都不可爱了居然跟父亲一个样,便接着道:“圣上便说若是太后寿宴,无忧谷传人前来拜寿,想来是送给太后最好的寿礼,于是便令父亲招你回京。”
秦峥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便放弃了,他从小离家,京中很多事情都不了解,索性有父兄顶着,想来太后身为秦家人若是有什么事也当会护着他。他却是有些好奇皇帝,他离家之时先皇还在位,他也见过几面,只觉得威仪甚重,并不好亲近。当今皇帝是五年前以弱冠之龄登基,而十一年前想必也还是个小屁孩,也不知有没有见过,他想到就干脆问起了秦峦:“二哥觉得圣上是怎么样的人?”
没想到秦峦的反应却出乎预料,眼神游移嘴角抽搐,只说他以后有机会见了就知道,然后便不肯多说,起身欲走。
就在秦峦一个脚已经跨出了门槛,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的时候,秦峥幽幽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阿姐的事又是怎么回事?”这冷冰冰的话里,隐藏着无数寒意,吓得他差点被门槛拌了一脚。
按理说秦峦身为兄长,怎么也不应该害怕比他年幼十岁的幼弟,只是世间还有一物降一物之说,秦峦生平最怕的人就是秦父没有之一,说来也奇怪,秦峥长像并不像秦父,从小也不长在他身边,但那性子简直就象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而家里三妹又是无法无天混世魔王的脾气,她要瞒着的事情,若是从他嘴里出来,想来他的下场不会有多好就是。
尽管秦峥现在已经知道个大概,但秦峦还是不敢说,只得哭丧着脸说道:“父亲明日就回来,小峥你还是问父亲吧!”说罢竟然使了轻功转身就跑,只闻余音远远传来:“小峥你别想太多,早点睡吧!”
秦峥简直哭笑不得,只好招了厅前等待的下人,自回了自己的院子,也没心情观赏这院子比之当年离家时有什么改变,入了房内沐浴洗漱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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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耳房内早已侯着个十岁上下的小童,端了热水给他洗漱,因着年龄不大,看向秦峥的眼神中满满都是好奇,秦峥心情不错,便问了他名姓,答曰夷骍,秦峥看了看他略微偏红的发色,眼珠也不如中原人黑,便猜他因是有些外族血统才得了这么个名字。长安城里贵族高门好用昆仑奴新罗婢,秦峥也没在意。径直出了房门,院子还是如他离开时一样,假山浅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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