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颇为宽敞的舱室,中心的甲板上有个黑幽幽的玻璃水舱,而阿伽雷斯正被几道极粗的锁链捆吊着双臂,垂着头。他在海中是那么矫健勇猛,可此时就像濒死的耶稣姿势那样,奄奄一息的被锁在那儿,他的上半身露在水面上,当我走近时,我发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横亘着一道焦黑的伤痕——那是被电击而留下的。
我在刹那间傻了一两秒,然后跌跌撞撞的跳到水舱里,倘着水冲到他的面前。胸腔像被锤子猛然击打了般充斥着碎裂的疼痛,一种情绪鼓胀着要冲破心室。我的手指颤抖着抚上他伤口附近的皮肤,然后我的浑身都抖得厉害,连喉头都没法发出完整的音节。但是最终我还是发出了声音:“阿伽雷斯。”
我的声音相当嘶哑,几不可闻。
他沉重的喘息着,头垂吊着晃了晃,缓慢艰难的抬起来,狭长眼皮下幽深的瞳仁像失去了焦距般,逐渐才收拢在我的脸上。
“desharow…”
他低低的喃喃着,脸离我离得很近,鼻梁贴着鼻梁,声音低得近似耳语。我捧着他的脸颊,仿佛是要确定他不会即刻死去一般,打着抖索的将嘴唇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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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cer 56
阿伽雷斯的身体明显一僵,我想是因为他没料到我会主动吻他。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干,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好像我的身体里藏着的另一个人突然主导了身体,不,不止身体,还有精神,我的确是下意识的,即使我知道监视器上有人看着,我也没法压抑心里那该死的悸动。我真的心痛极了,那绝对不是因为对一个强大的生物沦落至此种境地的同情或者什么生物学家的道德感,而是另一种强烈的情绪。
我困惑着,犹豫着,矛盾的亲吻着他,可他此时并没有回应我,也许是已经没有力气,也许是为我的逃走而怀有怒意,又也许他以为我和莎卡拉尓他们是一伙的。当然,他完全有理由这么想,他也许认为我同样是个残忍而自私的人类,为了利益而背叛了他。
我这样难受的心想,犹豫而彷徨的撤开嘴唇。他却忽然低下头,嘴唇重重的压上来,獠牙轻轻刺进我的下唇瓣,使我吃痛的发出一声闷哼,而他再接再厉的咬得更重,并用舌头勾着我流血之处tiǎn_shǔn着。我感到他的身体与我一同微微颤抖着,吻势却坚定而霸道,仿佛是为了抹杀掉我刚才那些胡思乱想,把它们狠狠嚼碎吞下肚去,又像抱着濒死的疯狂,想最后确定一次我的心意。
嘴唇很快肿胀起来,疼痛使我不得不缩了缩头退开几毫厘,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有点语无伦次的低语:“别误会我…阿伽雷斯。如果可以,我真想现在就救你出去…对不起…见鬼!都是我,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
我的目光扫过他身上的那些伤痕,越说越觉得心里绞痛,我的头不自禁的低下去,额头抵在他的胸膛,深深吸了口气,忽然意识到自己最应该也唯一能够做的——为他治疗伤口。于是,我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舔上他胸口焦黑的伤痕。他的肌肉线条骤然如同一把弓弦般拉紧,细小的青色脉络从未受损的皮肤下凸起来,清晰可见。他显然是感觉到了疼痛。
但我就像个真正的医生般用手按着他宽阔而骨头凸起的肩胛,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大海豚那样抚摸他的后颈,将脸凑下去,慢慢的舔了起来。
那些皮肤已经发硬了,就像是烧糊了的皮革,我甚至能嗅到一股可怕的焦味,这使我努力屏住的呼吸都发起颤来。显然他的自愈能力因此遭到了破坏,他没有办法通过血液里携带的某种细胞的功能发挥作用,此时也许再次使他流血是让他愈合的最快途径,可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让那些纳粹有任何得到阿伽雷斯的dna的机会,谁知道他们要拿去做什么可怕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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