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兰整了整衣襟,狠狠做了一次深呼吸,就上了楼。
不管多懈怠,总得被生活鞭着走。而这条路,当初也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下去。
客人姓孔,全名孔金平,是个生意人,莫约四十出头。
归兰对他有一丝印象,也听姑娘们调侃过,说这些男人们大多是平均三分钟的货,而这个有位孔老板特别得很,人曰“话唠一个点,活儿干一分半”。
门一开孔老板就热情地很,肥腻腻的手摸上了腰,把归兰往屋里带:“哟,宝贝儿还是那么漂亮,可想死我了。”
归兰不动声色地一躲,尽管对这块肉印象并不深,也顺着话茬往下说:“孔老板好些日子不来了,可把我想坏了。还以为你忘了我这可怜女人呢。”
孔金平小眼咪起光,笑得脸上的肉抖了抖,靠近归兰耳边轻轻吹气:“哪想?”
“……”归兰鸡皮疙瘩抖了抖,憋住一肚子槽,咬唇低眉,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不告诉你……”
“哈哈哈哈……”孔老板大笑,志得意满的模样道:“我去做生意了。去了邻市著名的农业产地,好大一笔生意,哈哈哈。那地方治安不太好,走几步就能碰上一个流浪汉,快饿死的流浪汉抢东西警察管都管不过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可想象不到,那破地方,啧啧我过去真是九死一生啊。我和两个生意上的兄弟,借了四辆大卡……”
归兰保持着机械的微笑,连连点头,眼看着这位大老板已经滔滔不绝讲了一刻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些个农民还真把他们的货当回事儿,呸!还好那的农民够傻够封闭,说什么都相信。我出了个主意,让他们散布假消息去,多亏我这主意,不然还真拿不下,要知道,这笔生意可是大啊,风险也大,弄不好,我整个人都得赔在那,弄好了,嘿嘿……”
半个点儿了,归兰觉得有些困乏,又实在不好意思睡过去。这话唠一个点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那地方的妞……啧啧。农村大姑娘……不过当然是比不上你这种的……小美人儿。”
孔老板说着,凑上归兰的脸,归兰正嗑着瓜子嗑得开心,醺醺的气味一凑上来,归兰连忙把嘴里的瓜子啐了。孔老板的动作也为之一顿,伸过来的肥圆脑袋缩了回去。
归兰尴尬,连忙拍马屁:“哇,孔老板真是董卓在世。”
这孔金平没读过几本书,做些倒卖粮食的生意成了个土商人,一愣:“董卓……是美人计被吕布杀了的那个……”
归兰上下打量孔金平,相传董卓一身肥油,死后,有人在他肚脐上点了一根灯芯,结果足足烧了七天。恩,形容眼前这位正合适。归兰呵呵一笑,细着嗓音,轻声道:“孔老板没听说过董卓戏貂蝉嘛。而且……”归兰在孔金平耳边笑语嫣然:“相传,董卓阅女无数,也是……英勇得很。”
孔金平脑袋一热,一下子觉得全身上下的火都被点燃了,拉起归兰就往床上压。归兰被摔在床上,吃了一记疼,想起身一具肥硕的身躯就压了上来,埋头乱吻,浑浊的鼻息喷在她脖子上,归兰立刻就后悔了,原想速战速决地了事,却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反感,觉得五脏六腑都快恶心出来了,扭着身子推他。
这一动作在逞着兽|欲的男人眼里就变成了欲拒还迎,气势更大起来。
归兰推不动他,挣扎着喊:“不洗澡么。”
身上的男人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反抗,归兰感受到男人的某个部位在自己腿上蹭着,一时又恶心又愤怒,反手甩了一个巴掌。
“啪——”
男人愣了,涨红了脸,指印清晰可见。
归兰也愣了。
“咳咳……那什么,孔老板……你喜欢这个风格么……”
没等归兰问完,男人憋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极其舒爽地叹出声来。归兰往下一看,瞪大了眼。
“看来……是很喜欢了……”
孔金平很是可惜,信誓旦旦说自己还精神得很,保证一会儿让她欲仙|欲死。归兰费尽心思把他先骗进去洗个澡,男人在浴室门口嘿嘿一笑,别有意味地说了句“等我”。
归兰目送他进去,然后瘫软在床上。
为什么?
原以为一闭眼就能过去的事儿……
为什么一闭眼……
归兰看了一眼浴室,轻手轻脚整理了衣服,拎起包,出了门拔腿就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宾馆。
“呦吼——”归兰也不顾旁人眼光,甩着包大喊大跳起来,仿佛重获了自由,大口嗅着新鲜空气。
撒腿跑了几步。
蹦蹦跳跳了几步。
缓缓走了几步。
蓦然停住了。
不对啊。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原本驾轻就熟的事,现在却生理心理上都抵触地无以复加?
为什么一闭眼,竟然是那晚的星光和林逸人那张高像素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脸?
啊啊啊为什么想到那晚的林逸人的眼睛对上自己的赤|裸竟然会脸上发热?!不能忍!
归兰看着眼前黑乎乎的夜,一个意料之外的想法在自己脑海中炸开来,轰炸得她头疼欲裂,想哭的冲动都有了。
这个想法让她觉得恐惧又气恼,可是隐约还掺杂了些什么,让她连连摇头时又毫不自知地嘴角上扬。
这个想法让她背后有些发凉,好像冷风把汗吹干了。
归兰裹紧了衣服,在未知的黑夜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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