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酒,醉难求,杯底流光解谁愁?浅斟注,香如故,年年芳意酒中诉。”乐菡把玩着自己的酒杯,看了看正在倒酒的傅闲情,脱口冒了几句碎语,人没醉,话听起来倒是醉了。
“酒若解花意,想必也懂人心吧,此酒醉心不醉人,心若有愁,倒不妨借此一醉方休。”他说完这句话仰头一饮而尽。
“好一个一醉方休,来,我们也来解解这千般愁!”乐菡举杯相邀。
闲情扔了一个小广口瓶的玉壶过去,乐菡接住,举起回敬,彼此相视一笑!此时梅树已抽芽,□□赋予桃花。
酣畅淋漓,语尽人亦醉,彼此一见如故成知己,都觉得相见恨晚。
“今日误闯了桃林,还请安王见谅。”
“再好的景致若无人欣赏,那还有何意义。以前以为再也不会涉足半步,而今想开了一些事,所以回来了。鸿沟又如何,时隔多年后,一切总将被岁月填埋、淡去、遗忘。”自从他再次踏入那里,便再也没有那份伤痛的存在了。
“算是吧!”
他浅浅的提及了一句:“闲情很像我的一个故友。”
“那真是有缘了。”
黄昏的余晖恋恋不舍的褪去,留下淡淡紫色,四暮低垂,双星悄落。
乐菡一手按揉了一下太阳穴,笑笑说道:“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恐怕该找人了。闲情也早些休息,不必相送!”他推手阻止欲起身的傅闲情。
“那安王一路小心!”他这次可能喝得有点儿多了。
“扶你们家公子进去休息!”他招手忆南过来,看着忆南把傅闲情扶进去之后才转身离去。
冰释前嫌
青阎皇宫借山川地势而建宫殿,秀美灵雅,星星点点,湖光山色,建筑错落,宏伟壮观,上可观星摘月,下可俯瞰皇城全景,借山势为屏障,而傅闲情在后山,乐少歌要见他自然有最快到达的捷径,而其他人不走上个把时辰才怪。
他总是深夜忙完,然后不由自主的走到这里,这一个多月,他都没时间过来,□□日新,他都快不认识这里了。
清商把遗落在路边的折扇送到乐少歌手上:“君上,这好像是安……”清商顿觉一股寒风侵骨,一身拔凉,不敢再说下去。
他缓缓打开折扇,一支青荷纸上,墨色花骨轮廓,几笔绿晕染花瓣,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笔墨,他愤怒收扇握在手里,眼中的深沉如不见底的潭渊,纵使滴水如潭,恐怕也难以察觉有过涟漪……
月色蒙上一层轻雾,也隐退几分。
他冷静的走进去,心里很不舒坦,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酒味,握了握拳头,踏进了屋里,屋里却寂静得可人,他睡着了?拍了拍没动静,顺势见缝插针,挨着躺了下去。
傅闲情突然坐了起来,一脸惊愤:“乐少歌,你怎么来了?”
“喝酒怎么不叫上孤?”似有埋怨。
“大半夜来这里就是为了讨酒,雅致不错啊,你不睡我还要睡!”
于是二人小小的吵了一架:
“孤睡不着,全天下的人都必须醒着,尤其是你傅闲情,眼睛都别想眨一下。”
“荒唐!”
“那又如何?孤是明君或昏君不就在你傅闲情一念之间吗?”
“乐少歌,不想做国君趁早滚下来,天下从来不缺君王。”
“孤滚下来,你打算让谁坐这个位置?孤的小皇叔吗?”
傅闲情头晕晕的,更没心情听他天马行空的胡乱猜测:“无理取闹!”
“那你给孤安静点儿,别闹,也不许和他人闹……闲情一人,孤不放心!”那个人把傅闲情往里面挤了挤,获得了更多的位置,闭上眼睛,睡意犹浓。
“你不走,我走!”
“半个时辰孤就走。”乐少歌反手过去把傅闲情的手背摁住。
当他侧身朝外面睡着的时候才放开,说话的声音很低喃孤呓,时断时续,如同孩子般的梦语:“孤累了,很累,闲情,让孤睡会儿……原来孤做了天底下最难的一件事……也做了最累的一个人……”他确实很疲惫,都好久没踏踏实实休息过了。
“那个位置也是最悲凉孤立无情的,乐少歌,累了就放手!”自己这句话是劝他?还是讽刺他活该?傅闲情此时心中也矛盾无比。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透进来的月光,目光明亮而又坚定:“有你,孤累死也要做一个好国君!”
“没有傅闲情,那你就不活了吗?”
“对!”几乎上句话声音落地,这个字便出来了。几乎把傅闲情气得个半死,真想一拳揍醒他。
“这万里江山,这辈子你只能站在旁边看着!”
“看着你累死?”算了,早点儿累死也好,免得让人看着揪心。
“如果你不愿意看着我累死,可以……”可以帮我出出谋,划划策
“我愿意……”后面被乐少歌的动作吓得吞了回去,其实他想说,愿意看着他累死……
乐少歌闻之,咻的翻身坐了起来,把傅闲情着实惊吓了一番,眼神游曳不定,不知道看哪儿,总之避开乐少歌就对了,别提当时傅闲情的脸色多尴尬了,因为彼此距离太近,所以确定不是害羞是尴尬。
乐少歌挑眉,一脸邪笑,温暧挑昧问道:“愿意?……什么……”
傅闲情听这话,目光里恨三分愤恨、七分嫌弃,转身换了个方向坐,“安王今天来过!”其实,自己没必要告诉他的。
乐少歌低亚的问了一句:“他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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