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宋萍果狐疑地皱起眉头,用勺子舀起汤尝了一口,她思考了片刻,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雷丘,“……雷丘,只有海带、洋葱和柴鱼片,柠檬是我的沐浴露。”
雷丘恍然大悟地一拍额头:“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总觉得你做菜带柠檬味儿。”
“我觉得问题的重点是,你为什么能隔着我身上的层层油烟味儿闻到我的沐浴露?”
“我还能闻到你薰衣草味儿的牙膏。”
“你是狗鼻子吗?”
“谢谢夸奖。”
很多人都不喜欢吃萝卜,但很多人都喜欢吃油炸食品。
难得一次,雷丘终于在吃这个方面被成功地归类进了“很多人”。
掺了萝卜丝的面糊在锅底被均匀地转开,尺寸比雷丘在小摊子上吃到的要大上不少,靠着火的那一面熟了之后,宋萍果熟练地一抖手腕,翻了个面。两面都煎好了之后,宋萍果从抽屉里拿出切披萨用的轮刀,把和披萨差不多大的萝卜饼给切开,铲到了锅边等待的空盘子里。
“好了好了,给我让条路,小心我把萝卜饼扣你头上。”宋萍果端着盘子往客厅走,“要不要香菜?”
“要!”
就着香菜末,雷丘吃完了刚出锅还热腾腾的萝卜饼。
“啊……”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整个上半身都瘫在了桌面上,“一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
“……什么?”宋萍果丝毫找不到这句俗语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联系。
“因为吃到好菜心情好,所以医生远离我。”
宋萍果端详着雷丘,露出了仿佛是发现新大陆的欢欣鼓舞,探过身捏着雷丘的脸颊揉了两下:“你胖了。雷丘,你终于胖了。”
雷丘能吃不胖,有一半建立在自身体质上,还有一半建立在她躁动的生活方式和运动量上,在吞食天地剧组等于是一天坐那里什么都不干就是吃,当然就……就脸稍微圆了一点。
雷丘阴郁地盯着自己刚吃空的盘子:“不开心了,离刷脸的路越来越远了。”
很少有人会像雷丘这么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情绪。比如说有人伤心的时候会哭天抢地,有人伤心的时候会自暴自弃,总之就是用各种各样旁敲侧击的方式来让旁人注意到自己,含蓄地表达“快点来安慰我”这个讯息,然而除非是爱你爱到天荒地老还特别心思细腻的人,谁能发现这么含蓄的讯息啊。
一般来讲你哭天抢地自暴自弃的时候,大家都只在心里默默地不耐烦或者骂你神经病。
雷丘就不会这样。可能是她在舞台上的情绪太丰富了,在生活就懒得在重复舞台上的情绪逻辑,她宁愿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让周围人明白她的状态。
“我生气了”、“我不开心了”和“我饿了”……之类的。
或者就像现在这样,“给我一个深沉有力的拥抱”。
“好好好,给你深沉有力的拥抱。”宋萍果不由得在心里敬佩起幼儿园老师、小学老师和初中老师这几个职业,“行了吧?”
雷丘在肢体上表达感情的方式也和在口头上表达感情的方式一样直白,比如她经常就像靠在沙发上或者桌子上一样整个人靠在宋萍果身上,以前她还有晚上回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宋萍果的习惯,但是在遭遇了宋萍果无情的肘击以及毁了一锅菜之后,雷丘飞快地改掉了这个坏习惯。
当时宋萍果举着锅铲子严肃地警告雷丘:“厨房就是厨房,你不要指望能在我的厨房里乱搞。”
雷丘笑得纯良:“那这么说可以在客厅里乱搞?”
门口传来一阵咳嗽声,徐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她们。
“呃……”宋萍果尴尬地松开手,“回来啦?”
“你们拥抱完毕了?”
“完毕了。”雷丘认真地点头。
“雷丘,你多久没开以前的手机了?”
雷丘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原来的手机”。来到横店以后她就换了短号,一开始还是两个手机轮流用,后来就渐渐遗忘了原来那个普通号码的手机,除了偶尔开机给父母打个电话之外,就几乎只是让它躺在抽屉里吃灰了。
听徐苒这么说,雷丘赶紧要去给旧手机充电开机,但是被徐苒给拉住了:“不用去看了,皮老师让我直接转告你,回去救场。”
“救什么场?”
徐苒把手机举到她跟前,敲着屏幕上的字:“救霸王别姬的场。”
恩师有命,雷丘自然是义不容辞,对了一下时间,她们当晚演完当晚就赶回来,回到这里的时候大概是凌晨,徐苒能补觉,雷丘也能睡一会儿再起来去拍戏。
“明天早饭吃什么?”宋萍果心里想着今天晚上的晚饭算是要糟蹋了,她是按照雷丘在场所需要的份量来准备的。
“无所谓啦,你做的都好吃。”雷丘担忧地揉了揉自己的脸,“不知道师父看见我胖了该做何感想……”
雷丘和徐苒离开之后不久,宋萍果的家门被叩响了。
如果龚逍也此刻站在这里,就会发现门口这个人正是刚才以二百五十元的高价向她卖出了三个萝卜饼的摊主,他拍拍宋萍果的肩膀,查看着屋内的陈设,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问:“我三轮车停在楼下没锁,没事儿吧?”
“应该没有,有你就再买一辆吧。”宋萍果有些紧张地跟在后面,“爸,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我来视察一下你的工作状况。”宋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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