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看见蹲在马路边缩成一团的董成,有些懊恼自己忘了这边几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取暖。他走过去把董成拉起来,摸到这个人身体浑身都是冰冷的,脱下自己的大衣裹紧董成,牵着人上了车。
车里开着暖气,冷热空气一刺激,董成的鼻涕都流出来了,慌忙中找到纸巾擦鼻涕,鼻子都被擦得红红的。
宋宇家在c市开发区,这边是刚建设起来的,很多设施都不完善,人也少,商店九点以后几乎都关门了,所幸现在过了高峰已经不堵车了。
“肖金主你能慢点不?车祸死的都是副驾驶上的人啊喂!”肖莫将车开得飞快,坐在副驾驶的董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虽然高峰过了,但是车流量依然不少,肖金主你能稳当一点吗?
“闭嘴。”肖莫看着董成不停的擦着鼻子,心里不大高兴。车子驶进了市区,停在一家饮品店门口。
店里的灯光都暗了,昭示着快要打烊的模样,肖莫快速走进去赶在关门前买了东西。
手里被塞进一杯热乎的水,他没觉得有多高兴,这杯水让他觉得很重,重到都手腕都开始痛。
“愣着干什么,赶紧喝。”
董成看着这杯水沉默了,没有回答,双手捧着小口小口的啜着,是牛奶,他此刻的心情复杂极了,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表达,他只是觉得难过,又不知道在难过什么。
看着董成小心翼翼的喝着,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肖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半夜董成还是发起了高烧,他经不起冷的,每次冷的时间长了都会生病,每年冬天都会来几次,他都习惯了。他的抽屉里常年备着体温计,赶紧拿出来量了体温,37.8c,还好烧得不高,多喝点水就下来了,给自己灌了一大杯的水,掀了被子散热,躺在床上等着体温降下来。
一个小时以后又量了体温,38.8c,这次居然不管用了。温度上升了,董成开始觉得头疼脑热了,鼻子也堵住出不了气,身上的骨头也紧得酸疼,翻出退烧药吃了,又去厨房兑了一碗糖盐水喝了下去,如果还不能退下去就只能去打针输液了。
不知道趟了多久,身体觉得没有力气,脑袋也越来越不清晰了,喝了那么多水却一点尿意都没有,董成暗自糟糕,量了体温已经是39.6c。居然这么高了,吃药都没用了,再烧下去估计都傻了。
肖莫回家后先是处理一下公事,刚睡着一会就被门口“咚”的一声惊醒了,开门一看董成无力的靠在门口,脸色潮红得不正常,身上只穿了睡衣,呼吸声很大,看见他出来连抬头的反应都变得迟钝了。
“怎么了。”一摸才发现这人浑身都是滚烫的。
“送,送我去医院。”董成没有力气,软趴趴的靠在肖莫身上,肖莫闻言拿起大衣把人给他穿好,两手一捞把人抱起来就往楼下去。
路上不知道肖莫给谁打了电话说道:“你在医院吗?我现在过来。”
文书言今天刚好值班,巡完房正准备小睡一下就接到老朋友打电话来,语气很急,好像他自己生病都没有这么着急过,不知道生病的是谁?
肖莫抱着人直接冲进了医生值班室,这家医院是文家开的,作为院长和内科主任的文书言除了坐诊偶尔还是会来值班的。
“书言,你帮我看看他。”
肖莫怀里的人被大衣盖住了,没有睡着,没精神的假寐着,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生病中的显得很柔弱。
“你这样抱着他我要怎么看?”文书言心里嘿嘿觉得好笑,他认识肖莫二十几年了,可没见过这个人为谁着急过。肖莫把人抱进值班室里间的床上,大衣的人露出了脸,漂亮,怪不得这么着急。
“没什么,就是发高烧,39.6c,帮我打针退烧就可以了。”董成的声音已经哑了,喉咙肿着很痛。
文书言找来了体温计让他再量一次,又用手电筒观察了扁桃体的状态:“你扁桃体发炎化脓了,光退烧可不行,要用抗生素的。”
“又化脓?”董成听到抗生素就精神了,他不怕打针输液,但他怕做皮试啊,他宁可打十针也不想做一次皮试啊。“又是青霉素,医生,能不能商量一下不要做皮试,我几乎每年都用这药的。”
“哟呵!还挺懂得嘛。既然懂就知道不做不行。对了,今晚喝了多少水,有没有小解过?”
董成知道抗生素过三天就必须重做一次皮试:“大概喝了1500ml,没有小解过,也不想小解。”
“行,我先去配药,估计要输到早上了,肖莫你要不要先去我楼上办公室睡会儿?”
“不用,我守着他。”
瞧这紧张样。
文书言走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董成受不了,翻过身面朝墙壁假装睡觉。
“怎么不早点说?非要拖到39.6c?”
“我每年都会来几次,习惯了,谁知道扁桃体化脓了,怪不得吃了药没用。”肖莫脸色很黑,董成从没把39c以下的发烧当回事,觉得低烧喝水就行了,中烧吃点退烧药基本上也行,喉咙很痛以为只是轻微发炎,没有想到会化脓,就没往心里去。
肖莫听到董成这样说也好说什么,他第一次有怪罪自己的想法。明明知道这人站风里吹了一个半小时怎么就没想过他会生病,如果董成是一个逞强的人,或许烧晕在屋里他也不一定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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