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莺飞草长二月天的好时节,河堤上杨柳依依,微风徐徐。
“小姐,您慢点!”一个身材肥硕,脸上长满黄褐斑的奶妈子,喘着粗气追了上来。
跑在前面的小姑娘不过12、3岁,金钗年华,一身淡青色的束腰衣裙,她鹅蛋脸上微红,一双眼睛极为灵动,微笑着显出两个可爱的梨涡,手中紧紧握着一根长长的线,遥遥控制着飞向河对面的纸鸢。
季白飘在一颗柳树上,斜靠着树干,二郎腿一翘,叼着一根细长的杨柳枝,看着那个放风筝的小姑娘。那便是年轻时的孟婆,此时的孟梓冉。
周围放纸鸢的人不少,男男女女都有。天上飞舞着雀鸟、昆虫、鲤鱼 、龙凤、鸳鸯、蝴蝶等等琳琅满目,预示着“福寿双全”、“龙凤呈祥”、“百蝶闹春”、“鲤鱼跳龙门”、“百鸟朝凤”、“连年有鱼”等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憧憬。
其中一个龙形的纸鸢飞得最高,孟梓冉鼓着劲儿,似乎想将自己的蝴蝶纸鸢放得更高,超过那只龙形的纸鸢。
季白肚子里焉坏,尼玛,你绑架了我,心情满愉悦的哈。让你放风筝!眼珠儿一转,站起身,集中灵力,深深吸了一口气,向那个蝴蝶纸鸢飞去,然后呼地长吹一口一气——
一时间,阴风大作,远一些的纸鸢乘机扶摇而上,近一些的纸鸢跌跌撞撞,有的掉下去了,有的和别的纸鸢纠结在一团,其中蝴蝶纸鸢就和龙形纸鸢纠结在一团了。
孟梓冉蹙着秀眉,扯了几下,两只纸鸢却怎么也扯不开,咬牙一使蛮紧,线断了,蝴蝶风筝摇摇晃晃的飞到河对面去了,那只龙形纸鸢却依然翱翔在空中。
她一声轻哼,瞪了一眼那个龙形纸鸢,向河对面跑去,嘱咐后面的人,“奶妈,你跑快点儿!”
季白本以为自己做的是无用功,既然是回忆,所有的事情都是既定的,可这一吹,他发现自己在孟婆的灵识中,居然能施法,那就是说有的东西可以由他的手改变。一想到此,他就激动了。他在空中来了个后空翻,咦,那个人好眼熟的说!
他暗戳戳的飞到那人身边,呵呵,这不就是那睡死的崔判官少年版么,一张斯文俊秀的小脸,嘴微抿着,不过怎么右嘴角上有一颗芝麻,季白摸了摸鼻尖,用手轻轻戳了一下那颗芝麻,哦,原来是痣,嘿嘿,崔判官有一颗桃花痣。在地府时明明没有啊,奇怪!
崔珏皱着眉,拍了一下嘴角边的蚊子,眉毛一扬,得瑟的开口:“哈,小爷今儿又是第一!”说着,双手快速地搅动,将天上那个龙形纸鸢收了下来,一身嘹亮的口哨,“崔声,走,收工。”一个小厮收拾好东西,跟在崔珏身后,向河对面走去。
呵,原来崔判官还有这么鲜活的一面,季白乐呵呵的笑。
河对面被季白吹掉的风筝有十来个,孟梓冉到处寻找着自己的风筝,突然,一双白色的布帛履出现在眼前,抬眼一看,这个男子长得真俊啊,孟梓冉脸颊飞霞。灵动的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洛夜那只鬼为什么经常表面面瘫,内心时而精分后文会有交代。崔判官名珏,是隋唐间人,孟婆生于西汉时代,二者是没有瓜葛的,写作需要,不用深究!
☆、第二十章(捉虫)
洛夜起身,淡漠地丢下一句:扔到铜柱地狱里去。小鬼领命就将晕厥的钗凤拖了下去。
洛夜对孽镜的结果很不满意,因为钗凤的行为可以说只是单纯的为喜欢的人做出的糊涂之举。
这丫鬟生前虽是孟婆的侍女,但是做的事却非孟婆授意,只是因为默默喜欢一个男子,而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此次未出席议政的泰山王,众所周知(除了当事人,目前的季小白),泰山王一直以来和季白有隙。现在季白归来,钗凤的思想很简单:你害得我喜欢的人被罚去掌管正北方沃焦石下的热恼大地狱,那我也让你不好过。不过那拓本的由来倒是有点意思!
好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蹦跶出个什么玩意儿。他紧紧握了握拳头,目光锐利,凝视远方,墨发飞舞,衣袖翻飞,跃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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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梓冉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眉宇修长,鼻梁高而挺,笑得温和,一身蓝锦衬得身姿挺拔,翩翩fēng_liú。那人手中拿着她的蝴蝶纸鸢,微低着头,“姑娘,可是在寻这个?”
季白凑过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掐着嗓子,作作的说:“谢谢公子!”当然没有人能看得到他。看着那小妮子面泛桃花,嗯嗯,怕是喜欢上了。季白摸着下巴,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孟梓冉微红着脸接过纸鸢,微微欠了欠身:“谢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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