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燕寻打断他的沉思。
“除非,”他回过神,哇地一声,埋头吐了一地,“……修成了神仙!”
“妹夫怕是喝醉了。”燕寻拍拍他的背。
“没醉,我的酒量好得很!”能喝几坛酒,无敌心里有数。此时小酌数杯,却有些神志不清。疑心酒里让人下了药,才挤压喉口,迫使自己吐了出来,作出几分醉态。
燕寻担忧道:“妹夫你当真醉得厉害,且在此稍事歇息,我回乾坤盟请人来接你,可好?”
无敌不大情愿地一点头,只待燕寻离去,好伺机溜出勾栏院。
“扶我妹夫上榻,小心伺候着。”临走,燕寻叮嘱白衣窑姐道。
白衣窑姐依言行事,安置好了无敌,自己也褪了衣衫,只留一件绣着鸳鸯戏莲的抹胸。
“酒里下了什么药?”无敌趁她不备,擎住她的手腕,扣牢脉门质问。
她有些吃惊,软倒在他身上,颤声道:“相思引。”
无敌曾听无名讲过,“相思引”是神女门的mí_yào,服下此药,与人欢好,会对欢好之人朝思暮想,死心塌地。细瞧这白衣窑姐,论姿色,相较在宰羊铺里给无名斟酒的扇舞,还要美艳几分,便猜测道:“你是神女门‘六舞’的魁首,白纻?”
白纻痴迷地瞧着他:“奴家素闻,死劫有万夫莫敌之勇,果真名不虚传。”
无敌不领情:“废话少说,你们一路阻拦,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们薛门主喜欢夜盟主,二十三载有余,想请他去做客。怎奈他家大业大,放不下。好不容易盼到今日,朝廷铲除乾坤盟。可病劫一插手,若保住了乾坤盟,我们再想收留夜盟主就难了。因此,本打算劫持贵门少主,迫使病劫收手,却未能得手。无奈之下,只好劫你。”
无敌质疑道:“一个小小的神女门,为了得到夜盟主,就敢与我大哥作对?”
白纻叹道:“我们门主是个痴人,看上了谁,一辈子,非他不可……”
无敌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打断道:“我问你,燕寻身为盗门少主,怎会与神女门联手?”
白纻推说不知。无敌再三逼问,她才道:“燕公子也是为了你着想。他引病劫前来见你,好趁机对付病劫,让你达成所愿,当上五劫老大。这本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
无敌只觉可笑:“你们劫了我,就能对付我大哥?指望他顾念同门情谊,来救我不成?”
白纻道:“本是打算,你中了‘相思引’,与我欢好,会听我的话。燕公子再骗病劫前来,我让你陪他喝酒,好在酒里下‘千欢断绝散’。没料到,你不近女色……”
无敌暗道,好家伙,燕寻提过的诡奇毒药,竟是用来对付大哥的,大哥会轻易中招?
他实在太想看无名栽跟头,心念电转,迅疾出指,点住白纻颈侧的天鼎穴。
这一下子又准又狠,白纻难以呼吸,动弹不得,顿时瞪圆了妙目,吓出了一身薄汗。
无敌把她放倒在枕侧,脱了自己浇湿的衣袍,露出一身精壮肌肉,威猛地压在榻上。这架势犹如饿虎扑食,唬得白纻双颊潮红,几乎背过气去,还不忘调戏道:“谁说我不近女色?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你当我是吃素的!”
与此同时,无名浑然不觉已被神女门和盗门联手算计了,在画舫中欣赏江南烟雨,吃喝闲聊直到酒酣饭饱,才与庄少功回到乾坤盟。见旧皇城的仆役皆着缟素,便随众去厅堂吊唁。
这厅堂由前朝奉天殿改建,此时挂着白帷,中间停放一口乌木棺,棺中赫然躺着锦衣人。锦衣人双目紧闭,神态安详,双手放在身侧,右手拇指不易察觉地扣住小指指节。
他看了一眼,便放下心来,望向立在一旁的夜盟主。
庄少功免不了要劝慰夜盟主几句,死去的是男宠,难以措辞,鲁琅便帮他圆场?/p>
众人议论纷纷,倏忽有一名锦衣公子奔入厅堂,扑至棺材边,放声哭道:“二爹!”
庄少功认得,正是曾在市井贾剑的公子,昨夜还与他论风月。
此刻听他称锦衣人为二爹,想起他自称父亲是断袖,不禁吃惊地想,这人竟是夜盟主的公子,夜盟主除了有一个名唤夜烟岚的女儿,还有一个儿子?这倒是不曾听闻。
少顷,有探子进来禀报:“盟主,大事不好了!”
听他讲来,是江南提督让各地衙门宣读了一篇讨贼檄文,声称乾坤盟犯上作乱,趁皇上凭吊先皇遗迹,派人行刺皇上。此事有高僧见证,那刺客未能得手,自断筋脉而死,同党将他的尸首带回了乾坤盟。如今调兵遣将,就要捉拿夜盟主,去三曹对案。
众人听罢哗然,不少名门公子打消了参加比武招亲的念头,当场向夜盟主辞行。
鲁琅道:“朝廷铁了心对付乾坤盟r姑酥鞯哪谐柘胍运栏谢皇帝,未免过于天真。?/p>
庄少功这才相信,无敌来时讲的狡兔和猎人的故事,并非危言耸听。
他早已感到无敌不愿来金陵。到了此时,更钦佩无敌有先见之明,后悔在无名逼走无敌之时,未能帮忙说项。无敌心眼多,总归是为了他着想。无名虽然实在,却总是一意孤行。
想到此处,担心此事会牵连家中父母。情不自禁,略带责备地看向无名。
无名生性惫懒,并不理会周遭喧哗,兀自坐在门侧,沉心静气,闭目养神。此时却仿佛察觉了庄少功的目光,冷不丁地睁开眼,望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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