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揍他,从来不需要人按着。”风静聆道。
段春浮悄悄捂住了脸。
好在荆淼虽然修仙的天赋一般,但梳头发的手艺倒是不差,只拿段春浮练了练手,心中便大约有了底。段春浮本是生无可恋,但见梳的不难看,又立刻兴高采烈起来,他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会儿自己,又伸手去摸柜子上的那几盒兰膏,问道:“这是什么?小猫儿,你还买胭脂啊。”
“绿色的是茶油,黄色的是木樨香,都是顺头发用的。”荆淼淡淡道,“你碎发不多,头发也顺,用不着擦。”
“不能擦擦吗?”段春浮捧着兰膏盒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荆淼。
兰膏说白了就是护发素跟啫喱水的结合,药典里也多有记载。
“要擦也随你。”荆淼微微叹了口气道,“你要哪盒。”
段春浮比较了一番,实在抉择不下,半晌才犹犹豫豫的伸出右手,递出那盒木樨香,嘻嘻笑道:“这盒比较香,就擦这个吧。”
荆淼便打开盒子,用手指沾了些在发上,用木梳稍稍梳理开来,顺了顺,淡淡馨香便四散了开来。
“真好闻。”段春浮抽着鼻子嗅了嗅,喜笑颜开,“小猫儿,你真厉害,楼月还没有你像个姑娘家。”
荆淼一挑眉,不动声色的拽了拽段春浮的发髻,也不管他吃痛大呼小叫,只转过头去问风静聆道:“师兄,等任务结束,可否让我回村子里瞧瞧,我想……拜祭一下我爹跟村人。”
“自无不可。”风静聆点头道。
任务完成的不快也不慢,该回程时,荆淼买了拜祭应有的东西,还有厚厚的几叠纸钱,烧的几乎整个天空都飘着灰烬。他七年也未曾拜祭,只是自己做了个牌位供奉着,心中难免有些沉重。
其实这人虽是他身体的父亲,与他并没有什么感情与瓜葛,然而对方无论怎么说,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
荆淼微微叹了口气,他承这个情。
段春浮平日虽不牢靠,这会儿却也严肃,只是轻轻拍了拍荆淼的肩,劝他不必太过拘于过往。
四人见着时辰差不多了,便一同回宗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细节:
兰膏:特指发油,可以定型,也可以顺发。【下提及两种】木樨香:俗称桂花油,可润泽枯发,馨香无比。
茶油:甘凉润燥,清热息风,解毒杀虫,利头目,泽发生光,气味轻清。
资料出自《随息居饮食谱》
第10章 潇湘动物园
往后日子平静如流水,荆淼回了宗门才发觉自己没买什么簪冠,便就近削了木枝柳条权作应付,即是如此,也已省去许多麻烦了。
绵缠虽无刃细薄,但入手很是沉重,荆淼臂力不足,每每练不到半个时辰便要力竭,之后干脆折了柳条木枝做剑。每日多挑一缸水,权作臂力锻炼,这许多年来,也慢慢能用绵缠练上数把个时辰不觉有异了。
这日与平日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荆淼自觉练剑已是差不许多,手臂未觉酸痛,便想动用灵力再多练半个时辰。岂料他刚动用灵力,突觉心头一痛,喉中大感腥甜,胸口翻涌,耐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这心疾由来已久,只是多年夜霜草温养,已不怎么发病了,不知怎的,今日突又复发。
绵缠落了地,水蓝蓝的清光乍起,透着一点温润凉意,荆淼这会儿疼的厉害,越是凑近,越觉寒冷,便只将自己蜷了起来。这心疾本该慢慢缓和的,这次不但没有改变,灵力一运更觉痛苦,荆淼心口疼得愈发严重,他一动不动了许久,终于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荆淼忽然觉得身上一暖,口内似乎流入了什么药液,带点苦涩,他下意识咽了下去。不知是谁抚了抚他的嘴角,擦去了那点残余的药汁,只在昏昏沉沉里听见谢道的声音:“张嘴。”
荆淼便又再张开嘴,又是一勺苦涩药汁入喉,也不知喝了多少,荆淼觉得整个口腔都泛苦的时候,谢道终于把碗搁下了。荆淼慢慢睁开眼来,倚靠在厚厚软枕上,只见他对面杵着一只又肥又胖的大白仙鹤,不知是否错眼,只觉得这仙鹤头显得颇大,不由一怔。
“小淼,你好些了吗?”谢道说道。
荆淼这才抬起头,看见谢道就站在后头,一边椅子上坐着个高高瘦瘦的青袍男子,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膝头趴着的白猫,那白猫生得也美,蓝湛湛的一双眼睛,正打量着荆淼。
“徒儿好多了。”荆淼道。
“那好,你呆在这儿,待我回来接你。”谢道又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青袍男子,只道,“小师弟,我这徒儿便托给你了。”
君无咎抚了抚白猫的头,淡淡道:“留着吧,大头过来。”他又唤了一声,那又肥又胖的仙鹤乖乖从床边挪开了那圆圆的身躯,乖乖的领着谢道离开了。
还真叫大头?
“小师叔。”荆淼与君无咎并不熟悉,他这许多年来,也只在当初大选时见过君无咎一面,记忆倒不如何深刻,因而便有些拘谨,“不知师尊这是要往哪儿去?为何将我托在师叔此处。”
“你心头有伤,自己不知吗?”君无咎问道。
荆淼一怔,随即想到最初时那绞痛般的苦楚,便迟疑问道:“这……不是旧疾吗?”
“不是。”君无咎道。
荆淼呆了会儿,心里又琢磨了一下,忽然想起那时生死关头狼妖所说的那句话来:刚刚明明全都死透了,怎么突然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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