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废到被人遗弃的宫殿里,如此情形已经上演了无数次,按理,今日又该是平淡无奇的以女子喝完药做些针线作为今日的结束,在小宫女昏昏欲睡地去插门的时候,一群穿着盔甲的人却突地闯进来,一脚将她踢开,那些人带着刀闯进了院子里,将那还在咳嗽的女人也抓了,主仆两个一起丢在一堆野草中间。
待四周围得密密实实以后,一个肉脸短鼻的太监才迈着八字步慢慢悠悠的踏了进来,从袖笼里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卷宗,眼白翻出来,扯着尖锐的嗓子喊,“奉天承运,圣陛下皇帝诏曰:九皇子北冥炀无德,残杀兄弟,淫/乱后宫,朕念其骨肉亲生,不忍杀之,特许其和亲北国,钦此。”
“我的儿啊——”
那原先被御林军丢在地上一直抽抽搭搭抹眼泪的妇人,听见自己孩子要去和亲后,心肺一滞,血气不顺,竟然喊着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呜呜……娘娘……”
“嘁,真是太不知好歹了,能和亲可是好事呢,竟然哭成这样子,可怪沦落到这个地方。本来以为好歹还能得个赏钱的呢,真是晦气,我们走!”
嫌弃的撇了撇嘴,那太监甩甩袖子大步流星走了,那几个身高体壮的御林军跟着他也走了,这颓败的院子里,就只有一个小宫女抱着晕过去的主子,哭的伤心。
北国皇帝嫁女儿不是一次两次,嫁儿子这确是唯一一次,更何况要“出嫁”的还是北国被称为“战神”的美人皇子,因此,这天大早,除了些许为国为民的文人政客在酒馆消愁,许多不通政事的老百姓老早就占据了送亲必经之路,在道路两旁水泄不通的围着看热闹,据后世史官描述,其万人空巷的景况只下于当年南歌王朝送女子来北国朝贺。
虽以胜国和亲的名义,北国皇帝为了表现自己富有大度的情怀,还是送了丰厚的彩礼给南歌王朝。
于是以北国都城为起始,迤逦蜿蜒铺了几十里,盘龙旋舞一般,浩浩荡荡的一条队伍,手里抬的,身上扛的,车里装的,皆是北国皇帝为九皇子陪的嫁妆,嘟嘟嘟唢呐在前,踏踏踏骑兵在后,护着八抬大轿里凤冠霞帔的九皇子北冥炀,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抬到了南歌王朝女帝的寝宫里,完婚。
时南歌王朝女帝闻人千朔二十有一,在北冥炀入宫之前,宫里已经有了三个妃子四个陪侍,虽她不沉迷美色,但架不住她的父后总是给她选妃,从朝廷大臣家里的公子到民间层层选上来的侍人,百百千千形形□□的男子她也见识过许多,但初见北冥炀的时候,她还是惊讶地拿不稳喜秤,任由它掉落在地上,就像石头掉落在平静的水里撩起来的浪花,做了南歌女帝近五年的闻人千朔,第一次知道,把人放在心尖儿的滋味。
大红的喜袍,大红的喜烛,大红的喜房,大红的喜被,天色渐渐暗下来,旁边侍候的宫人早已退下,这过分安静的喜房里只剩下因为惊讶而丧失了行动意识的闻人千朔,和已经被挑开了盖头的北冥炀。
美人如花娴照水,寸寸留人醉。
闻人千朔一时间看呆了。在满目赤红的暧昧气氛里,北冥炀眉眼疏离,不喜不悲的坐在喜床上,偏偏她眉线狭长,蹙眉间自有一股言不尽的幽幽风情,烛火照在她身上,好似晕开了的水墨画,一笔一画的勾勒出她绝色的容颜。
闻人千朔屏住了呼吸,不敢乱动分毫,却见端坐在床上的美人冷冷地凝视着她,伸出细白凝脂的指尖,慢慢地,慢慢地,解自己的喜服,闻人千朔吃惊的瞪圆了眼,不知所措,而就那么一小会儿功夫,北冥炀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剥落,只剩下来了一件宽大的xiè_y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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