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是把爱意交付出去了。
下午是没有课的,可是我什么也不想做,包括不想思索自己与简晴禾的事,怎能残忍地让自己去等待命运的审判呢。因此在大白天里我脱去了衣服就去床上躺下了,我很想让自己睡着,为此我还特地拿了一本《易经》躺在床上看,看的是半知不解,半知,足以占据我的大脑;不解,可以让我打瞌睡。
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睡着了没有,或是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反正我做了不下一千个梦,个个梦都荒诞离奇,流归于后现代主义。等我真正清醒了,发现世界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人呢?——我这是在哪?我感到异常的不安。我坐了起来,点燃了一根烟,此时,神情方缓定了下来。我拿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八点差十分,还有一条短信,是简晴禾的:晚上吃完了饭我们出来聊一聊吧。
——要接受命运的审判了。
我纵身起床,喝了一杯冷水,又擦了一把冷水脸,在惨白的灯光下,我看着大面镜中的自己:分明的五官没有半点血色,眼神孤冷离析,活像电影中的变态杀手。我用梳子醮了点水,把我的诱发梳成了那种成熟稳重的大背头,心里默念道:尼采佑我。
我给简晴禾打过去了电话说我在她寝室楼下等她。
……我们伴行许久而无言。一路的草木、行人、路灯与身而过。我开口对她说:“你看我有什么不一样吗?”我立正站直。她似看非看的。接着我又对她说:“我今天梳了一个哲学家的发型……不管你今天给我的结果是如何,我都以一种哲学式理性与强大的内心去接受。”她刚要看我,我马上又说到:“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天啊!我怕死了。
“你喜欢我什么呢?”她说。
“呃?——这或许是一个宗教问题。”我说。她的问话刻板而又艰难,但我不想傻冒似的说我不知道,所以故弄玄虚地放了个烟雾弹。
她轻声地笑了一下。
而又在这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默默地走着。我一次也没有看她,她这个美丽或许也是个残忍的秘密。然而不知怎的,此刻我的内心却平静如水了,远不像先前那样嘭嘭跳,我想冥冥之中总是有一种宿命在支配着,除此之外,还能找寻什么呢。
“在这坐一下吧。”我指引着旁边一处草地说。晚上也有微风徐徐,但吹的不冷。我们依然是对坐无言。她眼睛溜溜地转动着,可爱极了……“你觉得我们在性情上是不是很相像?”我问她说。我一只手不停地在揪地上的草,不过这个小动作隐藏在黑夜里谁也看不到。
“是呀,太像了,也许太像了就会……”她没有说下去。“哦,对了,你最开始说你什么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我不解。
“你的发型不一样吗?”
“哦。我是说我特地梳了一个哲学家的发型,如果你拒绝了我,我就可以有一个强大的哲学精神附体。”
“嘻嘻……你神经哟。”她抿着嘴笑。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头,是水干的原故吧,所谓哲学家的发型已不复存在了。看着气氛轻松了许多,我不禁地说起来:“我们在一起好吗?”说完我立马不敢看着她,仰头望着夜空,只是用一只无辜的手对着她,像绅士邀请舞伴那样,如果她把手搭了上来就算同意。
可我伸了许久的手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我把手放下了,也没在望着夜空,心里有点发凉。而此时,简晴禾一个劲儿地在笑,笑得我有点发怵,真莫名其妙。
但我又觉得情况似乎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糟糕,我决定再试一遍。说:“简晴禾,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如果你同意的话,你手就搭过来。”我把手又伸了过去,头照旧仰起,望着这浩瀚无垠的夜空。须臾,我伸过去的那只右手触碰到了柔滑并有温度的分量,只感觉这种分量由手及便全身,幸福甜蜜的感觉似乎要充破了这无限苍穹。我们相视一笑,握在一起的手被她用力地捏了一下,然后她姣滴滴地说到:“好没面子哟,还不到两天我就被你追到手了。”
……
“我们恋爱了,我们去天台上看月亮吧。”简晴禾提议说。
我们手拉着手。
我们登上了学校主体教学楼的楼顶,这是一处奇奇怪怪的天台,还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球构造。我们并趴在女儿墙上,像两个小孩子。浩瀚的夜空挂着一轮圆月,一处流云隐藏在月亮后面,时而静默时而流转。也许是身在高处,顿感下面的世界变小了,也无息了,一个我所爱的人就在身边,这真是一个梦的世界呵。
“爱情真的会像月空这么美么!”简晴禾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我可以靠近你一点吗?”我说。
“当然,我们恋爱了。”她特意搂起了我的胳膊。“江衍,你知道吗,其实我好早就喜欢你了。”
“真的吗?”
“以前你每次和我说话我心都嘭嘭跳的。”
“哈哈!”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我也一直都喜欢你,只是没敢往那方面去想。感谢上帝给了我们一个起点。”
她看了看我,又看天上了,“好快啊,都大三了……”
“是呀!”
“我们的爱情发生在大学时代的末班车,末班车的爱情。”她搂着我的手靠在我的肩膀上。
“……”
“我们会永远不分开吗?可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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