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易水现在挺别扭的。每看一眼夏侯澜的落寞样子,他就觉着心里的轻松减了几分,弄得他心烦意乱,越来越不耐。恰好来到了一个送别亭子,他停下脚步,终于开口道:「好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夏侯澜,你这就望着他,目中满是不舍之色:「如果我现在求你跟我回去,你......会不会改变主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种蠢问题。」易水翻了翻白眼:「行了,咱们就在这里分手,从此你做你的王爷,我做我的奴隶,两不相干。」
「好......吧。」夏侯澜沉痛的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点:「易水,我负了你,一直不知该如何补偿,如今你就要走了,终其一生,大概再没有见面的机会。我......所以我想送你一份礼物。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礼物了,相信你会欣然接受的。这上面的命令已经下达到各州县,你回去后,大概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一边说着,夏侯澜一边从身后拿出一份黄帛诏书递给易水。
易水本来想说不用了,我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但听他说是最后一次,便忍不住打了开来,一看之下,不由得为之动容,猛抬头看着夏侯澜,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最后他恢复了平静,咬了咬唇道:「谢谢你,夏侯澜。」再深深看一眼面前痛断肝肠的男人,一转身,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那一瞬间,夏侯澜以为自己会因心痛而死掉。可是他没有,甚至也没有昏倒,因为他深知,一旦昏过去,他就连多看易水一眼的机会也没有了。
直到那个潇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夏侯澜还是舍不得离去。然后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始拼命往亭子后面的山上跑,好在有着不错的轻功,山势虽陡,倒也不算太难上。虽说如此,但等他来到最高的一块岩石上时,易水的身影也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
正午的太阳热辣辣的,夏侯澜却觉着浑身都像是在冰窖中。易水走了,从此不会再见他。生活中唯一的牵挂消失了,甚至可以说,支撑着他活下去的理由消失了。迎着微凉的山风,夏侯澜再也忍不住,终于失声痛哭起来,伟岸的身子就那样痛倒在盛开的一片野花里。
失魂落魄的回到王府,已是掌灯时分,王府内到处点着灯笼,却无论如何也驱不走夏侯澜心头的阴霾。如果可能,他真的想一死了之。无论这死亡是否能够让易水永远的记住他。
可是他还有责任,他不但是一个陷在情爱中的人,还是雪延国的支柱--乐王爷。如果他死去,不但国家可能动荡不安,百姓可能遭受战乱之苦,就连他送给易水的最后一份礼物,都可能保不住。
是的,他送易水的礼物,就是下诏,让全国的奴隶主人们将土地或石场或草原分发给奴隶们,只要年终他们上缴出规定的东西,剩余的便属于他们自己。夏侯澜的本意是想让勤劳的易水可以拥有一些自己的东西,却没想到他此举竟大大刺激了奴隶们的生产yù_wàng,雪延的国力在几年之内就强大了数倍,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呵呵,这个好像素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型的过渡期,被偶拿来用在这里,^_^,偶素一个天才吧?)
忘月走了进来,递给他一块点心,轻声道:「王爷,吃点东西吧。」
夏侯澜接过点心,忽然喃喃道:「忘月,如果我说我现在恨不得死去,你是否会觉得我很懦弱,呵呵,你不用回答,其实我自己也知道,用死来逃避是世间最懦弱,最没用的一种方式,可是......可是,没有了易水,我真的......真的好想死掉,我难过的好想死掉啊忘月。」泪落在那块点心上,他呜咽着吞下一块,却噎在喉咙里。使劲咽了好一阵才吞下去。
就看忘月这个本来该陪着他伤感的丫头,竟然吃吃笑了起来,轻快道:「王爷真的这么爱易水,其实大可不必寻死觅活的。」
夏侯澜猛然抬起头道:「你说什么?你知道我现在心里的感受吗?易水他走了,这一生他不会再来见我你知道吗?我......我已经彻底的,永永远远的失去他了你知道吗?」
没想到忘月还是一派轻松:「我知道啊王爷,虽然我现在一点都不伤心,不过就在今天早上,我也是和王爷一样的心情呢。但我现在可是茅塞顿开,呵呵,王爷......」她忽然附在夏侯澜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见她一向精明的主子立刻处于呆滞状态,最后「砰」一声跌下,彻底昏死过去。
因为夏侯澜的诏书,现在奴隶们与过去比起来,可以说是过着天堂般的日子。易水一回家,就看见他的父母妹妹正兴高采烈的商量着要在地里种什么。看见他回来,一家人兴奋自不必说,易母连忙去做饭,易珠则拉着哥哥让他讲出王府的经过。至晚间,附近的奴隶们都涌进来看望易水,小小的屋子挤满了人,主角易水险些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生活真是美好啊。奴隶们的地位一再提高,想必有生之年,他或许会赶上废除奴隶制度的盛事也说不定。晚间躺在床上,易水满足的想:说起来,这一切倒还真要感谢那个混蛋。想起夏侯澜,就不由想起他今日送别自己的情景,心里悄悄爬上一丝惆怅,不过很快就被他赶走。如此过了几天,种子已经悉数到手了,易水和家里人一起开始忙活种地的事宜。闲话家常中,易珠便道:「哥哥,可能有一家新奴隶要搬来这里了,前天我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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