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的意思是……”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要臣弟来担当这名‘有能力又有口才’的臣子?”
皇兄看我的眼神不置可否。
我心中暗自叫了声苦,自从皇兄继任皇位后,我便被其收回兵力从北地召回,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名他亲信的将领。虽说我当时对于脱离北地时无人管教,纵横沙场的生活,还是感到有些怅然若失,不过回京后没多久,我也乐得悠闲地开始做我的北贤王,我这人向来随遇而安。如今莫不是又要麻烦起来了?
皇兄的难处,其实我也多少能够理解,即便他不怀疑我,朝中那些大臣也不会甘心见我坐大。
“明霄,自幼你便是是我们这些皇子皇孙里头最聪明的,也是最受宠爱的,你的能耐朕心中一直有数,朕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选。”
“……皇兄过誉了。”
“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卖乖。”皇兄看着我,神色很是认真:“朕自幼不论多用心去学,许多地方却总是差你那么一点,照父皇对你的喜爱程度,若不是你无意于此,这位置还指不定落到谁手里。”
又来了,每每皇兄有事要我帮忙就拿这事来压我。我知道这么下去又要没选择的余地,只是总不能默认这种事情吧?最终不得不跪了下来,做出恭谨的神色道:“臣弟不敢肖想,臣弟一生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皇兄不是很清楚的嘛?皇兄就不要为难臣弟了。”
我垂眸跪着,眼睛对上皇兄明黄色的龙袍,可能是对方方才在外走动时不知刮到了哪处花花草草,上面有个线团比较扎眼,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过的日子真是荒唐了些,皇兄的吃穿用度都注重节俭,我便只顾自己吃喝玩乐,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起来。”皇兄的声音波澜不惊:“朕又没说什么。”
“朕只是想说,你的能力朕和很多兄弟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朕相信此事你一定能办好,并无他意。”皇兄说。
我无奈,嘴上也只好配合道:“方才是臣弟太紧张了。”
“那么此事便说定了。你回去准备准备,即日启程。”
事情定下后,我又心不在焉地同皇兄闲话了几句家常,不外乎我什么时候娶个王妃,还有多进宫陪陪太后之类的,毕竟母妃自我出生起便因难产逝世,自五岁起我便被过继到皇后娘娘门下,虽说不见得有多亲密,不过好歹也是对方将我抚养长大。
也不是我不愿去看太后娘娘,每次见面她宫里的人都要问我关于传宗接代的问题,着实让我头疼。
临走时,皇兄叫住我:“有时候,玩玩可以,可别玩得太过火了。”
我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顿,随后心照不宣道:“臣弟知道,谢皇兄提点。”
出宫的时候,恰好见到几个朝臣一边商谈着什么一边路过,其中一长相颇为出尘的似有所感,抬头对上了我戏谑的目光,神色愣了一瞬后,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我一眼。
许久不见骆泽,对方怎的还是这般瞧不起人的德行?我微微一笑,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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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的时候,那伶人果真还规规矩矩地坐在原地等我。
他见我回来,赶忙起身迎接,我早没了离开时的兴致,随口敷衍了几句就在备好的晚膳旁边坐下了。
“后来怎么样了?”我随口问。
对方愣了没多久便意识到我在说今日的戏曲。
“那结局倒很是团圆美满,王薛二人自此过上了幸福和睦的日子。”他边说着边替我斟酒。
“哦?”我手中把玩着对方方才递给我的酒杯,心中却是一沉:“那薛平贵去了西凉,得了荣华富贵,却不为名利所惑,终究不忘糟糠之妻,倒是难得。“
“可不是吗……”伶人笑的温婉。
“只是戏曲终究是戏曲,他中途到底娶了西凉的公主。”
“王爷明明看过这戏,却拿它来问我。”对方愣了一会儿,嗔怪道。
“过来。”
那人低眉顺目地走上前蹲在我身侧。
我有些不满意这距离,伸手将其翻过身拉至膝前,叫对方动弹不得。
对方脸色苍白地强颜欢笑道:“王爷这是何意?”
我拿指尖轻柔地抚过他白皙的脖子:“剧毒牵机,我是做了怎样伤天害理的事值得你用它来对付我?还是说,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不知道珍惜?”
难不成退离沙场后在京城风花雪月久了,真被那人当成了一只待宰的羊?
对方知道事情败露,一张脸苍白如纸:“王爷难道不好奇是谁派我来的?”
对方拖延时间的小伎俩其实很容易就能看穿,不过我还是配合着问道:“哦…是谁?”
对方开始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我满不在乎的表情,却突然止住了即将脱口的话,苦笑一声:“你已经知道了吧?”
父皇过世后,我一直安守本分,老老实实做我的悠闲王爷。但却偏偏有人爱和我作对,见不得我过好日子。
虽说从未相信过除自己以外的人,可当我知道妄图加害于我的人竟是与我骨血同源的亲兄弟,我的心情还是好不起来。
“你为何要给他卖命呢?伎俩还如此低级,”我看着对方绝代风华的脸:“有这么副好皮囊,叫本王都不忍心杀你了。”
那人眼中闪过一抹希冀:“既……既如此,求王爷莫要杀我!我愿意一生伺候王爷,效忠王爷,再也不给那人卖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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