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柯瞪着两眼,自从知道菜头是小刀大哥后,骂不能还嘴打不能还手,可是十足地憋屈。无双在一边早笑得东倒西歪了——自从菜头遇上楚长柯,她这笑点似乎就没高过。
而小刀,小刀眯着的眼终于略微睁大了一条缝,反问菜头道:“你干什么?”
菜头拎了拎手里的药,就要顶开楚长柯往床边坐:“上药,上点药。”
楚长柯被挤开十分不爽,坐在一边斜眼看两人,又给无双送去“管好你男人”的目光。
小刀舒服了一半被打断,十分不爽,起了性子,一指楚长柯:“不要你,他给我上药。”
楚长柯心花怒放,菜头怒甩袖转身就走,而无双自然是喜滋滋地跟着人就跑。
菜头被无双缠得不行,又很怕她这颇有毅力的名流氓,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楚长柯把药涂在手掌上,继续推在小刀淤青的地方慢慢揉搓,不一会儿小腿上受伤的地方就有一股暖流,是楚长柯用了一些内里帮她推药,活血化瘀的效果更好。
小刀舒服得不得了,靠在椅背不一会儿就歪着头睡得不省人事。
楚长柯把他的腿放下来,又凑近了摸着小刀的头发。
他忽然觉得小刀睡着的样子就像有一种莫名的引力牵引着他,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洁白高挺的额头和鼻梁,带着稚气的唇……
楚长柯笑着摇了摇头,小心地把人抱起来,害怕吵醒了,放到床上给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掩上门,离开。
小刀的伤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加上楚长柯那么一揉搓,第二天几乎就好得没了影子。而起初最担心小刀的菜头这会儿却没了踪影。
通常来说,小刀或楚长柯醒来后一般会听到菜头的一声惨叫,配合无双的一阵□□,然后是重物被击的声音,乒乓几声之后,世界重归宁静。
这几乎成了每天上演的戏码。
无双自是不亦乐乎,菜头自是苦不堪言,郁闷不止。他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小刀他是心疼去招惹,就捡软柿子捏,成天找楚长柯的麻烦。
他也知道自从楚长柯知道他和小刀的关系,几乎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根本就是把他也当做自己大哥来看了。越是这样,菜头越不爽。
小刀是他什么人,犯得着楚长柯在这里占便宜?
因此这几天没少整楚长柯。
刚开始楚长柯确实被整得挺惨,可在惨中也渐渐悟出一些人生道理来。
譬如在菜头打算发火,找事,以及整他之前,朝天大喊一声:“无双——”
转过头,保准菜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个人在西京住的有喜有怒,倒也颇有一番风趣,竟好想不知返途了似的,没有人提起。楚长柯和无双,自然是为了小刀和菜头留下。可小刀和菜头却清楚,两个人并没有忘记来这里的原因。
这也正是那天他们会在怡春楼跟鬼头秘密谈话的原因。
他们两个人在等中秋这一天。设下的局,是为了逮住一些人,也是为了解决一些事。
这些事小刀不曾跟楚长柯提起过,这却并不代表楚长柯一点都没有察觉。他也在等小刀开口,或者慢慢摸索出事情原委的那一天。
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很多变数是不可预估的,譬如楚长柯没有等到小刀开口,而小刀和菜头也没有等到中秋节那一天,麻烦就自动找上了门。
那是八月初的晚上,月明星稀,万籁俱寂,空气中弥漫着松竹淡淡的清香,和一股若有若无的青草味。
黑暗中一轮冰盘挂在夜空,月光静谧,却在这个静谧的夜里突然传来极快的破空的声音,一支箭猛地透过窗户射入了菜头的房间,力度之大,以至于钉在木床上发出哚地一声。
紧接其后的,是纷至的利箭割破沉默的夜色,迅速地拉开一场嗜杀的行动。
这个时候数楚长柯耳朵最好。
习武人多年敏感的耳力加上几年在江湖上游走的经历,让他不做二想就跳了起来,从枕下抽出长刀也来不及穿鞋,撞开门直往小刀的房间跑。
“小刀,小刀!”
“他奶奶的!怎么是你?”
“小刀呢?”
菜头手中甩着一把折扇,忽张忽合,左右开弓,竟形成一张大网,那些射进屋的利箭全被挡在了这张网外面。他只身着xiè_yī,显然也是才从床榻上一跃而起的。
而无双在他身边也甩开长杆双手轮转了起来。
“你跑错屋啦!”隔壁传开小刀的声音,“你跑过了,回来!”
?
☆、秀恩爱
? 楚长柯进屋的时候,小刀正躲在衣柜后头弹出个脑袋,长发披散着,眉头微微皱起。
“过来!”小刀拉了他一把,“我哥和无双呢?”
“他们没事。”
“先出去。”
“你安生待着,我出去。”
小刀一把把人拉住:“留我在这里等死么?”
说完也不给楚长柯反应,直接就冲了出去。楚长柯头疼的不行,知道小刀等他来就天不怕地不怕只管往外走,这是料定了他能护住。
小刀推开房门,箭雨就停了,整个客栈都骚动了起来,头顶脚下的木板嘎吱嘎吱响。人群攒动,吆喝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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