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彦朗放下了筷子,看向了正在打电话的施洋。
施洋一共开口了三次。
“……”
“为什么?”
“……”
“呵。”
“……”
“您说的算。”
当施洋挂掉电话,他抬头看向了彦朗,歉意的说道:“我要回京城一趟,过些日子就过来,这里就麻烦你了。”
“出什么事了吗?”说这话的时候,彦朗没有发现自己蹙紧的眉心。
施洋摇头:“老爷子看到了网上的消息,要把我唤回去训一顿,不过就是磨磨耳朵,不是什么大事。”
“那件事?”彦朗蹙的眉心更紧了,他这几天一直觉得不对劲,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深思过,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施洋出身权贵,按理来说这样家庭的孩子更要谨言慎行,以维护家族的脸面为使命,行得正坐得端,哪怕任何一点的污点都不应该存在。
奈何施洋是异端,似乎对往自己身上泼黑水这件事不以为意,事实上他的任性和放浪形骸都不像一个那样家庭出身的孩子,要说是暴发户还有可能。
彦朗一直没有细想过这里面的原因,但是电光火石之间,他一下就想通了。他想到那天吃了药被捆在床上的施洋,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的哭诉,所有疑问的关键都应该系在了施洋父亲的身上。
他仔细的回忆,似乎在四年前,党内爆出了一起最大的贪污舞弊案,那一系被撸下去很多官员,华国震动,就连娱乐圈都受到了影响。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就姓施。
施洋还在不以为意的笑:“真的,你放心,他最多说说我,不敢做什么的,我回京城呆几天,很快就回来。”
说完,不等吩咐,刘成业已经拿出了手机,问道:“施少,什么时候的票?”
“就今天晚上吧。”
“好的。”
彦朗蹙眉。
看来情况并不乐观,否则施洋不会当天就离开。
最后施洋没再拿起筷子,摆在他面前最爱吃的荔枝肉也没再吃一口,他站起身,对着彦朗笑:“我还得回宾馆收拾行李,火车不等人,就先走了。”
彦朗点了一下头,将施洋送上了车。
在关上车门前,他说:“老爷子怪罪你,你可以实话实说,如果他愿意见我,我可以亲自去京城一趟,解释前因后果。”
“原因重要吗?我只是让他丢脸了。”施洋懒洋洋的摆了摆手,心情显然很不好,连玩笑都不开了,就吩咐杜涛开车。
彦朗欲言又止,关上了车门,注视着轿车驶出玉龙沟,最终消失在眼前。
回去的路上,然子蹦出来说:“他是要走了吗?回宾馆?回京城?他没事干的啊?天天在这里晃悠。”
彦朗没说话,沉默的穿过饭店,去了后楼的包厢,本想把剩下的饭吃完,可是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突然就没了食欲,他放下筷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施洋被长辈叫回家了,就算说得再轻描淡写,他也联想得出来即将承受的苛责。自己是怎么想的?看着施洋不在乎,就以为他真的不在乎吗?谁天生喜欢被骂?更何况施洋还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想到呢?为什么?
第二天中午,彦朗和大妈、然子、小姑夫他们一起吃的午饭。
然子塞得满嘴的米饭说:“真是难得啊,你回来后还没和我们一起吃过饭呢,他今天不来了吗?”
彦朗却在这时候突然放下了碗筷,说出了思考了一夜的决定:“我要离开几天。”
褚艳疑惑的问:“去哪儿啊?戏还没拍完吗?”
“去京城一趟,官司结束了,凯安让我过去。”这是他想好的借口,而真相……他很清楚。
京城。
凯安律师事务所。
穿着一身深色西装,面容冷峻,就像大部分人脑中的律师形象那般,凯安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遮挡住过分凌厉狭长的眼睛,也顺便挡住了他看向一个人时候的审视目光。
凯安是将“白骨精”这三个字演绎到了极致的男人,为了招揽到更多的客人,他不光卖弄自己的知识,还卖皮相,凭借自己足够“律师”的形象,让事务所的生意一直兴隆火热。
彦朗和凯安的认识源自于一次朋友间的聚会,那次凯安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就把自己的本性暴露。彦朗觉得这样的律师有意思,而且那时候他正好需要一个长期合作的律师,所以就和凯安成为了朋友。
彦朗的官司不多,但是人不错,凯安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两个人的关系很快就“如胶似漆”,进入到了挚友的行列。
凯安律师办公室内。
凯安端着咖啡,靠坐在桌子前面,一双大长腿交叠着,金丝眼镜被他随手放在了桌面上,狭长的桃花眼注视着彦朗,脸上都是调侃的意味。
他问:“官司又没结束,你跑回来干什么?不想当厨师了?后悔了?打算重操旧业?哦,不对,你都拍完一部戏了。还是说,你信不过我,来查账了?”
彦朗正坐在沙发上,慢悠悠的喝着咖啡:“你这里的咖啡不错,香醇可口,惦记了好些日子。”
“泡咖啡的小妹妹可是我高薪聘请的,而且她正在暗恋我,恕我不能将她让给你。不如我介绍你一款咖啡机吧,淘宝买只需要九九八。”
“这么舍不得,怎么还不娶回家?”
“你还单身呢,我怕什么?”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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